环住俞逖脖颈,凑过去亲了亲他脸颊。
俞逖一怔,继而反应过来,手掌微微按住祝春时后脑,不容她迟疑退却,微偏了下头,将这个吻落到唇瓣上来,唇舌勾缠,辗转研磨不放。直到察觉怀里的人气息不稳,他才松了手放开,低声道:“春时,这样才算谢礼。”
祝春时抬眼,对上他明显欲求不满的眼神,支吾着起身离开,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俞逖就这么坐着没动,任由人跑了出去,然而笑意几乎从他眼底溢出来。
事关好友,祝春时也不敢拖沓,怕夜长梦多,送出信后的第三日就约了钟成玉出来见面,将那天俞逖告诉她的法子仔细说了,让钟成玉自己抉择。
钟成玉果然也没犹豫,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下,她几乎立时选择了第二个办法,只需要吃斋念佛就能躲过这件事情,对她来说简直毫无压力。
哪怕没有第二个办法,和大选成为别人手中的玩物对比起来,她也宁愿选择嫁人,至少不管好坏,命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祝春时见她当机立断,心里也稍微放松下来,知道她此时情况不方便,便将找大师这件事揽了过来,让人回去等消息就好。
至于大师的事情,祝春时倒是知道城外普化寺那边求签卜卦很是厉害,从前她和家中姐妹一道去过,也认识几个大师,但说出口的话分量不足以撼动钟家人的心。
最后还是俞逖看她苦恼得不行,想要接过手来帮忙,然而说出口时又迟疑了下,便只是将自己手中的人脉给了她去走动,并不全权揽事。
就这么过了十来日,渐渐进入三月,春闱放榜的日子近在眼前。
这日祝春时在房中算账,胭脂铺开了一月的功夫,刚开始招揽客人的几日,店里生意就很是不错,后面她和钟成玉去了一趟,周围人看着官家女也爱用,人云亦云起来,稍微贵价的脂粉也开始多了销路。一月下来,光是花瓣香料之类的成本就去掉了二十两银子,木盒以及贵价胭脂用的瓷盒用去二十两,琐碎开支加工钱,一共是四十五两银。
而店里这一月多的收入约一百两银子,除去支出,还剩了六十两。
祝春时当初同俞和蕙说好四六分成,便挪出二十四两银子来,让巧莺送去俞和蕙的院子里。剩下的三十六两,又挪出二十两来拿去给封淑芸,当做后面采买的花销。
圆荷在旁边咋舌,“这么算下来,等下个月姑娘使出去的本钱就赚回来了,日后就只有入账的银子。”
“这是刚开年,大家手里都有余钱,再加上咱们的东西便宜,他们买得多,才有的挣,下个月可就说不定了。”祝春时心态良好,从盒子里挑出几块碎银子来,扔给圆荷,“刚开张那时候忙,也没顾得上你们,这几钱银子拿去分了,只当是咱们挣钱了沾点喜气。”
圆荷也不推拒,笑嘻嘻的收下了,还用祝春时跟前的戥子称了,约是一两多的碎银,她们六个人均分,抵得上大半个月的月钱。
“奶奶,奶奶——”
主仆几人正想着今后的生意,就听见外面传来连江着急的喊声。
祝春时心念急转,忙扶着圆荷起身,走到门前,急声问:“怎么了,是不是放榜了,六爷中了没?”
连江平明连带着三安四喜几个小厮一早就去贡院门口守着放榜,刚瞧见自家爷的名字就连跑带摔的回来报喜。连江跑得又急又快,进门时还被门槛拦了下,骨碌碌的摔进院子里,来不及起身拍灰,甚至连祝春时的话都没听清。
张嘴就喊:“六爷中了!中了!是第二十八名!”
虽然祝春时之前就有所预料,但预料成真的感受格外不同,恍惚在梦中一般,她惊喜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在周围人一叠声的贺喜中回过神,定了定心,“今日六爷大喜,都赏三个月的月钱。”
“谢奶奶赏!”
院子里听见消息的丫鬟小厮都围了过来,各个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吉祥话一串接一串的说。
祝春时听得心里欢喜,但还稳得住脸上表情,吩咐人把连江扶了起来,这才仔细问道:“老爷太太那边知道消息了吗?”
连江忙道:“都知道了,我和平明三安他们分开来道喜的,他们去老爷太太还有姨娘那边了,六爷这会儿还在府外和同窗庆祝。”
祝春时微微颔首,让连江下去休息了,又仔细换过一身新做的衣裙往外走,俞逖这会儿没回来,她就得去大太太那里走一趟,好全了礼数。
甫一踏进院里,祝春时就看见红缨和邓姨娘身边的绮霞在廊下坐着说话,看见她来,忙起身行礼打帘子。
大太太郭氏看着她进来便笑道:“邓姨娘刚坐下,我还说让青眉去请你过来,你就来了,快坐吧。”
祝春时低眉顺眼的给两人请安,随后坐在两人下手。
“我从长随那里得了消息,心里欢喜,想着太太和姨娘定然也是,也没来得及使人传话就跑来了。”
郭太太便笑,“今日不同,哪里用得着这么礼数周到,别说是你欢喜得过了头,咱们府里谁不高兴?今年出了知远,赶明儿他下面的兄弟也有本事了,那就更好了。”
邓姨娘原本笑着,听见郭氏这话脸色就微微有些转冷,今天原是她家逖哥儿的大喜事,扯上其他人做什么。
“也是,科举三年一场,今年逖哥儿有本事一次中了,等下一回就得三年后了,想来遐哥儿和逸哥儿也不远了。”
郭太太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心里暗嗤,但看在俞逖的份上,没张嘴怼回去,只看着祝春时说话,“逖哥儿这会儿人呢,还在外面没回来?”
“连江回来说和同窗庆祝呢,我想着也是该好好庆祝,好歹熬了这么久。”祝春时启唇笑道。
郭太太点了点头,“逖哥儿这回的名次也好,只要殿试稳得住,二甲定然是没问题的。”
她也看了听了京城里这么多年的事情,尤其是府里这么些哥儿说不定都要走科举的路子,就更得去了解清楚,再有老爷也常和她说起这些,因此在这上面她也能说上几句。
祝春时听了就笑:“那就承太太吉言啦。”
邓姨娘在旁边听着二人说话,心里就火烧火燎的,那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哥儿,这会儿居然都略过她,简直是岂有此理!但她因为瑞珠瑞彩的事儿对上祝春时又明显抹不开脸面来,倒不好随意插嘴。
郭太太只当没瞧见。
还是祝春时瞥见,再说话的时候就不着痕迹的奉承邓姨娘两句,哄得她喜笑颜开,将方才的别扭心思丢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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