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就是了。”
万老爷见怜愫口舌伶俐,种种情态都惹人怜惜,便是他都不禁情动,更何况是俞逖这个没见过多少风月的毛头小子?
寇明旭推开了前来斟酒的舞姬,视线紧盯着这边,见俞逖不说话,他心里也有些着急,立刻就准备起身赶过去。
“姑娘,我这小厮的话,倒是没有说错。”俞逖搁下手里酒杯,看着二人的目光毫不留情,“一来,我虽然见识短浅,但还算是见过几家清白门户,和两位姑娘的所作所为截然不同,你二人口口声声倾慕于我,我却不曾见过,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倾慕?二来,”他的语气里充满讽意,“你们先接近结识我夫人,如今又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我夫人知道吗?”
怜姐儿哑然,脸上带愧。
愫姐儿眼中的泪也欲坠未坠,她轻声道:“妾自知对不住夫人,但大人自来远安后,我们姐妹便听闻大人惩恶除奸的消息,故而才......”
她说着就微垂了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来,像是垂下的一株雨后玉兰。
万老爷在旁帮腔:“说来也是老夫的不是,经常在家中说起大人,才让她们姐妹二人听了去,都说年少而慕少艾,这反过来也是一样啊。”
俞逖已然烦了,懒得再应付她们,冷冷道:“万老爷这话不对,孟子曰:知好色,则慕少艾;有妻子,则慕妻子。两位姑娘的心思本官管不着,也不愿意管,但本官的心思,却全在我妻身上,无暇分心。”
万老爷语塞。
怜姐儿愫姐儿听了这话,脸上红晕尽退,微睁大了眼,既有些不可置信,又对眼前局面无可奈何。
怜姐儿还想再说什么,俞逖一抬手,连江平明就会意上前,挡在二女中间。
“姑娘,我家大人的意思想来很清楚了,还请姑娘离远些,否则大人就不是现下的好脾气了。”平明吓唬道。
愫姐儿看向万老爷,一双美眸似哀似求。
万老爷见此计不行,也知道若是继续纠缠下去,反倒可能让俞逖发怒离席,接下来的图谋也就不好使了。
他便微微点头,示意二人先行退下。
怜姐儿得了信,却是一抹泪,“大人如此,妾身姐妹不敢再求,今日能来此地与大人献舞说话,就是求不来的机缘了。”
愫姐儿也俯身下拜,“不敢再扰大人清静,妾告退。”
说罢,两人恋恋不舍的看着俞逖,见俞逖果真不曾再将视线投注过来,便只能低头转身出门。
人离开后,俞逖才稍微缓了神色,看向万老爷严肃道:“日后不用再费心帮本官安排,心领了。”
万老爷趁着刚才的几息工夫调整好心情,此刻已经能如常含笑,先告了声罪:“是我的不是,想着大人从京城而来,繁华富贵温香软玉远非我们这些穷乡僻壤可以比较,因此才处处小心,想让大人略感舒心。没成想弄巧成拙,倒是惹得大人不悦。”
“本官来此地并非想要寻欢作乐,远安上下何等情形想必各位比我清楚,一晌贪欢可以,但若是每回万老爷都如此安排,岂非本末倒置?”俞逖声色并非极尽苛责,甚至还算得上平和,但周围中人仍旧能听出几分疾言厉色来。
这下不止万老爷,便是其余几位抱着舞姬寻欢的也都纷纷起身拱手告罪,旁桌不大清楚发生了何事的商户见此情景,也不敢高声喧哗,皆敛息屏声等俞逖指示。
“大人言重了。”一直没怎么掺和进来的杨老爷开口道,“自来官商分明,大人初至,县里上下都诚惶诚恐,唯恐何处不敬。万老弟也是因此才不敢有分毫疏忽,务求尽善尽美,以求大人满意。”
俞逖近日满心都在万家身上,对其余诸家只是略有了解,因而见杨家当家人开口,他便也移目看过去。
“我自然明白诸位之心。”俞逖让众人落座,嘴上也顺势换了自称,“否则也不至于到此时才说,这些话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我素来不好此道,日后别家宴饮也不用特地请人相陪。”
他说着又摇了摇头,“还是清白人家。若是真受了,那不仅糟蹋良家,也非我的仕途之愿。”
“诸位总不愿远安再出如蔡泰一流的官员吧?”
这话一出,谁还能说愿意?那岂不是在说他们个个都不安好心,意图贿赂揽财?只得连声道大人清正,是远安百姓之福。
如此,万老爷也无话可说,只好起身敬俞逖几杯薄酒。
俞逖爽快应了,一时又有其余几家上前敬酒,他略喝了几杯,就推说酒力不胜,要往船舱外吹风醒酒,命平明留下,连江随同。
“爷。”连江有些担心的看着俞逖。
俞逖摇头,示意无事,他虽然不算千杯不醉,但也不至于因为这几杯就受不住。
“要不要小的让人去告诉奶奶一声?”
“不用。”他走了几步到甲板上,经云水河面的凉风一吹,精神也稍微好了些,“别让你们奶奶跟着担心。今日万家想来不止一招,你仔细守着,除了我的话,谁的话都不要听。”
“爷放心,小的跟在您身边伺候多少年了,这点数还是有的。”连江回答道。
吹了半晌风,脑中不仅没有清明不说,反而愈加晕沉,俞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忙抓着连江的手,下了死命:“即便是有人过来说是春时找你,也务必不准离开。”
“爷——”
不等俞逖回话,前面船舱里就出来个面善的小厮,连江认得对方,方才厅堂里站着听候招呼的仆从。
“小的见过大人,老爷见大人不曾回来,便吩咐小的出来瞧瞧,看是否有能帮得上的地方。”
俞逖强撑:“本官方才不小心被酒水打湿了衣,不知道船上有没有更衣的地方?”
“自然有的。”小厮躬身回道,“就在前面,大人跟小的来。”
俞逖看向连江,连江会意,搀扶着他往不远处的房间里去。
屋里布置简单,几盆花枝,一张榻、一张桌、四张椅外加一扇屏风遮挡的更衣沐浴区域。
连江仔仔细细将屋里看了个遍,甚至连屏风后都检查了三四回,没发现什么问题,这才敢扶着俞逖坐在榻上。
“小哥,麻烦你去拿壶茶来。”
俞逖精神不济,不好说话让对方发觉,因此一应都是连江吩咐,那小厮闻言忙道好,转身退了出去。
连江躬身靠近俞逖,低声:“爷,会不会是酒里放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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