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怒,草民不知道她们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包藏祸心,以至于险些害了大人。”
俞逖审视着万老爷,见他脸上没有半点羞愧之情,甚至义正言辞的将罪行扔到别人身上。
“说起来也是草民和拙荆心软,竟然相信她们的话,给了她们面见大人的机会,才导致此等祸事。如今事已成定局,果真是万家教养不当,也是失察之罪,草民不敢继续求饶,请大人降罪。”
好一招以退为进。
俞逖笑了笑,只是眼底藏着冷意,看向万家的目光不善。
“夫君。”祝春时突然开口,见俞逖看过来,她才接着道:“今日天晚了,各家都聚在这里也不好,你的身体也还要再休息看看,不如先把她们关押起来,明日再决断惩处,如何?”
寇明旭看了半日大戏下来,终于找到机会说话,“夫人言之有理,大人方才落水,一直也没能喝药休息。如今证据确凿,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如先各自散了,等明天再处理。”
万老爷听到这里,忍不住抬头嫉恨的看看向祝春时,若是今日就决断,怜愫二人决计要担下全部责任,事后俞逖也不好出尔反尔翻案,偏偏又被人给破坏了。
俞逖抬手捂嘴咳嗽了声,“也好,今日的确晚了,只怕也惊扰到了大家,不如就此散了吧。”
刚才赶来的衙役终于派上了用场,在邹县丞的指挥下将怜姐儿愫姐儿两人拉起来离开。
“大人,大人冤枉啊......”
“老爷,老爷你救救我们啊,我们是冤枉的......”
随着衙役把人拖出去,喊冤求救声也渐渐在船舱里退去。余下的众人见此情景,看了眼始终还跪在地上的万家人,又看了眼面色苍白的俞逖,不好继续说什么,只能拱手一一告退。
祝春时扶着俞逖起身,路过的时候也没去搭理万家,自顾自离开了。
“老爷。”陈太太半跪着就去搀扶万老爷,“这可怎么办啊?”
万老爷哼了声,“还能怎么办,牺牲你那两个外甥女呗,赶紧下去打点,让她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何兰芳笑道:“能给咱们家卖命,也算她们两姐妹的福气了,况且俞知县看起来安然无恙,想来就算要判罚也严重不到哪里去。”
万老爷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和陈太太道:“这事死不了人,顶多就是打上几十板子,你赶紧安排人去大牢里告诉她们,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们就自己掂量着。”
陈太太心下不安,几十板子说的轻松,打起来也是能要命的程度。怜愫二人危在旦夕,可不见得会听自己的话。然而觑着万老爷的脸色,她没敢将这话说出来,只能答应了转身吩咐嬷嬷去找信得过的人来。
县衙后院。
泻露捧着安神药过来,廊下站着一圈人,连江平明春容巧莺,个个都鹌鹑似的待在外面。她有些不解的想要进去,结果被春容拉住,连圆荷都待在门口处没进去,见她进来,忙用手肘撞了下,眼神示意里面不太平。
连江平明两个这会儿也老老实实的闭着嘴,手指冲着里面晃了晃,摇头让泻露先别进去。
屋里祝春时坐在床沿边,俞逖则在不远处的榻上坐着。
他觑着祝春时的脸色,咳了声,“事情发生得急,也怕连江过去了反而被人钻了空子,所以才没来得及告诉你,让你担心了。”
听他咳嗽,祝春时明显有些急,瞥过去后又立即转头回来,“我知道了,这是事先就说好的,我没为这个生气。”
那俞逖就不明白了,从回来的马车上,他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对方明显不想搭理他。
他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这里,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缘由,但是秉承着之前好友和他说过的话,夫妻之间遇事别问先认错,还是和人解释了一番。然而却说不是因为这个,俞逖发自内心的有些苦恼。
祝春时忽然起身,走到碧纱橱边,朝着外面叫人,“圆荷,泻露去煎安神药好了吗?”
圆荷撞了撞泻露,示意她赶紧进去。
连江春容等人的目光也在瞬间看过来,跃跃欲试的让她进去瞧瞧里面是个什么场景。
泻露端着药进去,还没往碧纱橱里走,就被祝春时接过托盘。
“姑娘?”
“今天大家都累了,都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伺候了。”祝春时淡声道。
俞逖这时候也走到她身后,他的身体本来就好,现下正是七月暑热的时候,晚上虽说有些凉意,但也不算什么,而且落水后很快解了大半的药性,就被连江给救了上来,后面又躺了半天,半点不好的症状都没有。
只是祝春时不放心,回来后还是拿着洪大夫开的安神药方让泻露去煎了碗。
“让俞武他们几个人去大牢里看着那两个女子,别被人发觉,看有没有人想要趁今晚浑水摸鱼。”俞逖从托盘上取过药碗几口喝了,转手又递给泻露吩咐道。
泻露眼看着自家姑娘在姑爷过来后就转身进去了,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下一刻就被姑爷给赶了出去。
她站在门外,看着围上来的人,脸上都是莫名其妙。
许是喝了一碗药,俞逖好似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想起来什么,跟在祝春时身后寸步不离,“是因为那两个人吗?我没有碰到她们,她们过来说话的时候,连江就带着我离开了,你可以问他。”
祝春时见他回来后既不休息也不挂念自己的身体,反而在这里猜来猜去,就忍不住瞪了眼。
“你这么厉害,算无遗策,怎么现在猜不出来我在想什么了?”
话音刚落,她就有些懊恼,听起来未免太像无理取闹了,他又中药又落水,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的。
俞逖故技重施,拖了春容她们常坐的脚榻过来,仰视,“猜不出来。你一举一动都牵扯我的情绪,这里,”他指了指太阳穴和胸口,“这两个地方,现在好像都不听我使唤了。”
祝春时见他又示弱,顶着张看起来还有些苍白的脸,心里是既好气又好笑,抬脚轻踢了下他的小腿,“起来,别在这里坐着。”
俞逖抓住伸过来的脚腕,拇指在上面摩挲了下,盯着祝春时不放,分明人矮了一截,但眼里透出来的侵略意味却又好像居高临下。
“是真的想不到,夫人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告诉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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