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外子亲自上门去探望一二。”
“魏太太客气了,大奶奶你也客气,若他真有个什么不足,我哪里有闲心约大奶奶出门呢。”祝春时笑了笑,继而道:“伤已好得差不多了,药也不怎么吃了,就是偶尔喝两碗参汤补补气血。”
崔芳菲抚了抚胸口,“那就好,前些时候我本想上门求见太太,但母亲说太太只怕抽不开身来,我上门倒是添麻烦,只好作罢了。”她一边说,一边想起祝春时方才的话,好奇道:“太太怎么想起要去女学?那边离咱们这可还有些距离,在东南边呢。”
“近来好容易有两天闲暇,就想到处走走松泛松泛,女学招收的都是姑娘家,又多是年轻姑娘,便是看见了心里都觉得高兴,也能见见咱们德安府这边的风貌。”祝春时自然不可能说真实想法,便将一开始想好的理由给了出来。
崔芳菲虽不大明白,那些贵妇人官太太若是觉得无聊了,通常就会找个由头设宴摆酒,再不然也是听戏听曲儿踏春游玩,少有说想去女学的,但她也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笑着颔首起身,给祝春时带路。
德安府的女学位置较为偏僻,她们一行人两辆马车大概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堪堪到女学所在的街道。
祝春时掀帘一看,虽说位置偏了些,但胜在安静,占地面积也颇大,三间朱红大门排开,两侧还矗立着两座石狮子,顶上写着女学二字,门口还有个婆子守门,从外边看进去立时就被影壁挡住视线。
崔芳菲下了马车过来,“太太您瞧,这就是了。”
女学不同于男子县学府学等书院,那边是有朝廷正经派下来的学官负责教授的,再不济也是举人等有功名的人才能去做夫子,当初远安的县学是因为荒废已久,所以俞逖重启时除了闲置安逸多时的学官外,也招揽了许多有才之士,但德安府这边就不存在这些问题。
这边的女学也和祝春时在远安的明德书院不同,招收的多是官家商户的姑娘,极少有穷家女子,便是有,也多是才华及其出众,亦或者有什么孝名贤名破格录取的。
崔芳菲一面往里走,一面和祝春时解释,女学不仅教授诗词歌赋,也有琴棋书画等才艺可选,姑娘们的年龄大多在七岁以上,十八岁以下,这是因为十八岁之后大多数姑娘家都出阁了,那时候不论是夫家还是娘家都想让她相夫教子,甚少愿意让人出门抛头露面。
“这里共有十二个班次,先分甲乙丙丁,再以成绩论上中下。”崔芳菲引着祝春时绕过影壁来到内院,最先入眼的就是前方的中堂,三间大门上刻着龙凤呈祥,期间夹杂各色花卉仙草,两侧便是学生上课的地方,她们站在这里还能听见朗朗读书声。
“婉儿妹妹之前就在这里读过几年书。”崔芳菲笑道,“除了她外,吕推官和路知事家的姑娘都在这里读书,还有胡家常家盛家,凡是咱们德安府数得上名的,基本上都在这里读书识字。”
“原来如此。”祝春时边看边颔首,“看来咱们德安府的姑娘都是从这里出去的,听起来厉害得很。不知道夫子又是?”
崔芳菲是魏太太的儿媳,书院里的人都认得她,有几个眼尖机灵的丫头更是连忙把人迎进专门待客的花厅,又是奉茶又是捧点心来,还准备去请书院的院长过来陪客,被祝春时拦住了。
“我们只是过来瞧瞧,不必惊动院长和夫子了。”
崔芳菲闻言也跟着制止,顺势也将丫头打发出去外边守着。
“这里的夫子大多是往年从这里出去的学生,譬如招收的穷家姑娘,她们有些不想成亲嫁人的,或是想谋生挣口饭吃的,就在书院里继续教授学生;也有那些命运多舛的,只要有一技之长书院都愿意招收进来,既给她们一席之地谋生,也能让学生们多多接触外界,不必坐井观天。”
崔芳菲一壁给祝春时斟茶,一壁回答她方才的问题。
祝春时喝了口茶,“那要是没有擅长,才华一般,也没什么贤名,家境也不好的姑娘,是不是就不能进来读书识字了?”
“这是自然。”崔芳菲笑道,“她们家境不好,自然也没钱交束修,一两个也就罢了,开销不算多,要是多了这书院也就开不起来了。”
祝春时颔首,微微笑道:“也是,总不能让书院负担。”
“除了这些,每年女学九月还有个才艺比赛,若是能夺得魁首,不说能名声大震,起码也能在各家太太那里留个名姓,将来说亲也事半功倍。”
祝春时抿唇笑了笑,这倒是人之常情,姑娘们向来只能依仗娘家和夫家,若是提前有个好名声,将来一家女百家求,挑个不错的夫家有个安逸的生活也是好事。
二人正说着话,方才请她们进来的丫头突然叩了叩门,轻声道:“祝太太,崔大奶奶,盛五姑娘求见。”
祝春时轻挑眉梢,笑了笑没说话。
崔芳菲讶异地看了看祝春时,又瞥向外面,试探性的问道:“不如我去让人离开?”
祝春时摇头,看了眼身边的泻露,让她出去看上两眼。
不多时,泻露领着盛嘉润从外面进来,低眉道:“姑娘,盛五姑娘有话想同姑娘说,奴婢不敢擅专,便请她过来您面前亲口说。”
崔芳菲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转了好几圈,也没弄懂其中意思,但看祝春时神情并不惊讶或生气,便也明白对方是早有预料的,她也就端着茶安然坐在旁边,且听听盛嘉润能说出什么来。
“见过太太。”盛嘉润近前两步一福身,她见着崔芳菲也没露出什么神色波动来,“见过崔大奶奶。”
“五姑娘免礼吧。”祝春时抬了抬眸,“五姑娘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若是关于你二嫂的,就不必再提了。”
“自然不是。”盛嘉润急忙开口,她看了两眼周围,泻露立即带着人退到门外关上,屋内便只余下祝春时、崔芳菲和她三人。
“太太放心,二嫂的事和我无关,我今日过来只是为了自己,还请太太留情,让我能有个说话的机会。”
祝春时眉眼未曾有半分波动,只淡淡看了她一眼,示意接着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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