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泻露姐姐,圆荷姐姐。”琼枝提着裙角跑进内院,发髻上的一支玉兰花被风吹拂的摇摇欲坠。
绿浓远远瞧见,忙喝止道:“这是做什么,什么事要你这么着急,别惊着姑娘。”
琼枝慌忙停住脚步,手掌拍着胸口,气喘吁吁道:“外头出事了,婶子让我来告诉几位姐姐,好让姑娘知晓。”
绿浓皱着眉,“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
琼枝碎步跑到她身边,踮着脚附耳轻声将事情说了,绿浓脸色微变,低头认真看着她,“这事是真的?别是外头什么人胡说八道来哄骗的。”
琼枝跺了跺脚,“哎呀,婶子说外边都还没消息呢,四下里都瞒着,那边特特递来让姑娘知道的。”
绿浓这才露了笑,拉着她往房里走了两步,“你泻露姐姐和圆荷姐姐都忙着呢,坐下歇口气喝盏茶,我去同姑娘说。”
她说着便伸手招来个茶房的丫鬟,给屋里添了一壶热茶,安顿好琼枝后她才脚步匆匆地来了正房,朝着门口的双燕示意了下,知道祝春时在房内闲坐,才掀了帘子进去。
“姑娘,有好消息了。”
祝春时百无聊赖地看着话本,自打俞逖出门,她也懒得再去赴宴走动,浑身都失了心气,索性闷在家中过了两三日,这才捡起几本新出的书来看,只是也不大中意,因此只翻了几页。
“什么好消息?”祝春时听见绿浓这话立时抬眉,“是六哥回来了?”
绿浓摇头,上前给她斟了盏热茶,笑道:“是盛家的事,盛五姑娘让人传了消息过来。”
祝春时转头,看着她没说话。
“道是盛二爷近来糊涂,接连做错了事不说,还极喜欢喝酒,很有些失态;昨儿常家举办宴会,因着您没去,周太太就带着许二奶奶去了,席上说话不大中听,连着惹恼了吕路两家的姑娘,两家太太拂袖而去。”绿浓说着就轻笑了起来,“眼下盛家正热闹着,盛五姑娘怕您等急了,便遣了小丫头去孙大嫂那里说了两句。”
祝春时合上书页,“听这话的意思,这些事都是盛五姑娘做的?”
“盛五姑娘派的人说,只当给姑娘听个笑话,原是她家的兄弟不大中用,各自心里都有一杆秤,才造成了眼下的局面。”
祝春时微微挑眉,从罗汉床上直起身,“替我下帖子给盛五姑娘,就说近来无事说两句话,后日在西大街的吴家酒楼见。”
绿浓诶声,又道:“今早底下人送来了两碟子鲜果子,说是德安府的特产,外地少有的,我让她们端来给姑娘尝尝?”
“去吧。”祝春时颔首,朝屋内扫了一眼,“春容呢,今日怎么不见她?”
绿浓想着屋子里的春容,抿着唇笑,“她近日有个大主意,每日里不当值就闷在房中忙着,姑娘要是想见她,我这就去叫来。”
祝春时摆了摆手示意不必,随口让绿浓退下。然而话本一时也看不进去,茶点也不爱用,独坐了半晌后还是起身出了屋子,双燕莹莹见着她出来忙要上前服侍,也被挥退。
“我自己走走,不用跟着。”
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倒是刚巧来到后罩房这边,这里原是家中丫鬟婶子住的地方,连带着库房里那堆东西也搁在这儿,她也不欲做些什么,只是一路行来除却刚来时移植的几株花草外,便只看见几棵葱茏树木,看起来很是空旷。
祝春时四处看了看,手指点了几处地方,琢磨日后栽种些什么,让这地儿看起来繁茂些,她绕着游廊走了圈,将将看完后院这边,不经意间瞥见前边的窗户没关严实,模糊能看见春容低着头在写些什么,她轻手轻脚的走到窗户前。
春容握着笔涂涂抹抹,半晌也没想出几句好话来,忍不住抓着笔头挠头,鬓发散在脸颊边,唉声叹气的。
“这是在做什么?”
冷不丁听见祝春时的声音,春容先是以为自己听岔了,反应过来后猛地抬头,手忙脚乱的遮掩着书桌上的纸笔,“姑娘?姑娘您怎么来这儿了,也没叫我一声。”她慌乱间朝祝春时身后看了眼,也没瞅见双燕巧莺她们,只以为对方就是来找她的,拖了张草纸过来遮住手底下的东西,“奴婢这就出来。”
祝春时倚在窗户上,只见春容匆忙跑出来,手指和衣襟上还沾着未干的墨渍,她轻笑了声,“慌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精怪。我在前边没瞧见你,恰好走到这儿了,在写什么东西,费这么大心思。”
春容讪笑,迎着祝春时进了屋,她是和双燕同住,里头放在两张床一张圆桌一张长书桌四张凳,看着简单,但她们自来得祝春时看重,平日里吃喝穿都没有亏待的,收拾齐整后里头东西也装了几箱子堆在墙角,又摘了花草来装点,也算是清静雅致。
春容抿着唇,“说出来怕姑娘笑话。”
“我何曾笑话过什么?”祝春时无端好笑,忆起她的年纪来,猜测道:“莫不是我们春容心里有了什么人?怕羞才不肯和我说,怪道绿浓说你近日有大主意呢,既这样我的确是不好打听的。”
春容红了脸,“您听绿浓那丫头胡说,整天就乱编排我,我瞧是她心里有了人才对。”她说着就去书桌前取了几张纸过来,搁到祝春时跟前,很是不好意思的,半垂着眼,“您别笑话我就是。”
祝春时粗粗看了眼,瞥见纸上写着什么郎君姑娘的,心中生了奇,忍不住拿起来仔细翻阅,三两行下去就明白过来,笑道:“原是这个,这有什么好笑的,我瞧着写得倒好,比我方才看的那本还好些。”
她搁了纸在桌上,又看向低眉臊眼的春容,“不过怎么想着写这个了?”
“姑娘之前不是说看市面上的话本子都看腻了吗?尽是些秀才攀附贵女或花妖之类的故事,没什么新奇的不说,还可见那些穷酸书生的下作心思。”春容见她脸色如寻常一般,果真不见什么异色,悬起来的心才算是安生落在肚里,“我便想着,既他们都写得,我有什么写不得的,还能让那些有攀附心思的在书里吃一顿挂落。只是之前都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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