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了,咱们可惹不起。”
“俞通判不是说犯了事被撤职了吗?我舅舅家表兄的连襟的弟弟的老丈人的外甥就在府衙做事,说好几天都没瞧见俞通判了。”
“那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一开始说话的那人嗐了声,“都被你把话带到什么地方来了,我要说的是盛家的事,盛家这两日可遭了大霉了!”
周端年闻言看向祝春时,“祝姐姐,你知道那盛家怎么了?”
阿杏也好奇的看过去,那天胡盛两家被传过去的时候她们刚好离开,因此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盛家和祝春时不对付。
祝春时喝了口茶,“商会会长易位,多少影响了盛家的生意,况且那日他们去府衙,城里其他家商户也都看着,自然知道其中的猫腻,有些担心的就撤了和盛家的生意,导致他们赔了几笔钱。”
周端年虽说年少的时候就家破人亡,但到底也是商户之家长起来的,比阿杏更有敏锐度,“盛家在府城这么多年,虽说赔了钱有些肉痛,但应该还能撑下去?”
“撑下去自然没问题,他们好歹也是大商户,养精蓄锐几年,下一任的商会会长说不准又会花落谁家,就像这次的胡家一样,而且官府也不会看着一家商户独大。”祝春时说着笑了笑,“但有个问题,盛家人心不齐,他们内部自乱阵脚了。”
她想起昨天送到手里的消息以及盛嘉润那边的意思,盛老爷和盛二没能陷害到俞逖,泼的脏水也被当场还了回来,连带着折了几个下人,被孟知府和郑同知申饬了一场,还打了十板子,怎么都可以说损失惨重。
这也就罢了,刚回家里盛大和盛三就闹开了。盛老爷膝下三个儿子四个闺女,只有盛二盛五是周太太所出,从前盛二样样出挑的时候其余人没得争,如今盛二马失前蹄,各自的心思就起了,前面就下过绊子闹得不可开交,如今见盛二彻底得罪了府衙,便闹嚷着要分家,免得一不小心就被盛二带累了。
盛老爷先是在府衙丢了里子又丢了面子,紧接着商会会长的位置又被死对头抢了,还当场被嘲讽了一回,回家后又遇见几个儿子闹分家闹到动手,推搡之中许宝宁刚怀上的胎当场就掉了,气得盛老爷怒火攻心直挺挺倒了下去,现下都还没能起来,只能躺在床上喘着粗气骂人。
祝春时挑拣着消息和她们说了,周端年捂着嘴笑得眼睛都弯了,“活该,让他们作怪陷害祝姐姐。”
阿杏也笑出声,“怪不得外面都在说,的确是倒霉得很,这样闹下去,只怕后面还要倒大霉。”
其余商户也不是吃素的菩萨心肠,不趁火打劫一把盛家都辜负百姓骂的一声奸商。
祝春时笑笑,招呼着她们赶紧吃东西,等填饱了肚子歇够了气,几人又打包了几份点心去医馆接洪青黛,等回家时已到了傍晚。
泻露不在院子里,圆荷上前来接过东西,低声道:“胡家那边来人了,说是想见一面,泻露就去了。”
前些时候泻露不曾见胡家那边的人,祝春时出门没不怎么带她,一是风口浪尖上容易生起波折来,二是不愿意她夹在中间。如今风波将要消弭,见上一面也不打紧。
“还有盛五姑娘,也想见姑娘。”圆荷将盛嘉润送来的拜帖递给她,“我瞧着送信的丫头脸色有些紧张,怕是什么急事,所以派人跟着去打听了下。”
祝春时翻开看了下,偏头看过去,“出什么事了?”
圆荷轻咳一声,“盛家最近不是闹得凶吗?那位许二奶奶刚滑了胎,看什么都不顺眼,在府里不是打这个就是骂那个,惹得怨声载道的,周太太顾着盛老爷没空搭理,盛二爷凡事纵着,说今儿一早就闹到了五姑娘的院子里,碎了满地的瓷器金玉,还找到了五姑娘和您来往的信件。”
盛家如今视她和俞逖为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许宝宁他们夫妻,眼下得了这些东西,只怕许宝宁更要折腾了。
祝春时暗道不好,但这会儿天色渐暗,她也没有直接闯去别人家里的道理,“先别回帖了,只怕这帖子都不是盛五姑娘送来的,送回去也落不到她手里。”
圆荷也正是心有疑窦,才先行让人过去打听,“那姑娘的意思是?”
“天黑了,明日咱们直接去,盛五姑娘下帖子相邀,总不能不赴约。”祝春时掩上拜帖,“明儿我带着春容俞力她们先过去,你们去请孟章潘三位奶奶,众目睽睽之下,我倒想看看盛家有多大的胆子。”
圆荷刚应下,就见俞逖从书房那边过来,忙转身出去吩咐厨房备膳,又让莹莹去后院请洪青黛她们过来一起用。
“啪”的声盛嘉润摔倒在地上。
“混账东西!”周太太面有怒容,指着盛嘉润恨恨道:“我们盛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有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混账!”
许宝宁坐在椅上,手拿帕子拭泪,嘤嘤哭泣道:“好妹妹,我究竟是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么对我和你二哥?那姓祝的害我们盛家至此,若非是她,只怕公公也不会失了会长的位置,大伯和三叔也不会闹着要分家,我也不会掉了腹中骨肉了。”
她每说一句,站在旁边的盛嘉泽脸色就黑一分,待到最后他勃然大怒地上前,将趴在地上的盛嘉润拉起来,字字如冰,咬牙切齿:“润娘,我防着老大老三,防着所有人,都没防过你这个亲妹妹,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待你还不好吗?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你嫂子,先被姓祝的女人欺辱,母亲上门致歉又被她无视,最后还害得宝宁腹中孩子也没了,你说,你为什么要帮着那姓祝的,为什么?!”
盛嘉润胸前衣襟被他攥紧,被迫仰着头看着这个素来对她还不错的二哥,面上遮掩的发丝垂落,露出脸颊上的手指印,她轻轻笑了两声,震动使得嘴唇发疼。
“盛家到了如今的局面,不都是二哥你害的吗?你事事顺从二嫂包庇二嫂,致使她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最终得罪到了盛家惹不起的祝太太手里,还不思悔改整日谩骂,还想和人合谋陷害俞通判,结果被翻了盘。你管不住二嫂,又没本事压住大哥三哥,他们自然要闹,盛家不是只属于你们的,难道我们就不是盛家人吗?”
“父亲病重躺在床上,你不去走动关系保住盛家,一味的待在家中埋怨祝太太。哈,当日珍宝阁中,是祝太太先惹了二嫂吗?不是我的好二嫂,自己主动犯上去结果被教训了吗?你们惹了事却承担不起后果,要拖着整个盛家陪葬,凭什么?”
盛嘉润撑着一口气拨开盛嘉泽的手,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挽了挽耳边散下来的头发。
“哪有什么为什么。二哥,你姓盛,可以做盛家未来的掌权人,我也姓盛,我为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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