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所以没带,说了七八日就回,如今已然晚了些时候。”
祝春时想起小六那孩子,几乎是周端年亲手养大的,她们姑侄俩相依为命,好容易如今四五岁到了上学的年纪,估计的确离不开她。
“不如再留两日吧,我好多给小五小六她们准备些东西。”祝春时拉住二人坐下,“你们原是为了我们的事匆忙赶来,才歇了几日,话都没说多少,若是就这么回去了,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何况小六那孩子心疼姑姑,回去和她解释了想必也不会生气。”她一边说话一边招手叫来泻露去库房里将这几日清点采买出来的东西装好。
阿杏在远安县没什么牵挂的亲人,倒不似周端年这般牵肠挂肚的,只是她出来的日子久了,府城再繁华,也有些想念书院平淡清闲的日子,何况她还有个手帕交,这月底就要出嫁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赶不及。
圆荷捧了果子来,笑着道:“两位姑娘不如多留几日,说不得还有喜酒可以喝。”
“是有什么喜事?”阿杏惊讶道,这几日她和春容她们混熟了,也没听见什么消息。
祝春时瞪了圆荷一眼,“你再浑说,下次有人要撕你的嘴时,我可不拦着。”说罢又看向二人,“听她这丫头编排,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我也不好透露。”
阿杏和周端年虽然好奇,但听祝春时这话,也都纷纷按下不再提起。
圆荷抱着托盘退下,刚踏出院子就见二门处的丫鬟跑来,道是胡家那位爷又过来了,如今在侧门等着呢。
圆荷视线飘向库房那边,抬手招来琼枝,让她赶紧去告诉泻露一声,她招来的人自然得她去解决才好。只是转念,她刚要迈向茶房的脚步就停了,将托盘递给丫鬟,理了理鬓发就往侧门过去。
胡霖最近隔三差五的过来,门房都给他混熟悉了,今日又来,几乎不需要通传吩咐,侧门处的家丁就让人进来坐着等,还特地去端了碗茶来。
他怀里揣着东西,茶水也没心思喝,望眼欲穿的看着内院方向那条石板路。
圆荷过来时便看见他这副翘首以盼的模样,还不等她说话,那边胡霖就猛地站了起来,看着她期期艾艾道:“这位姑娘,敢问是泻露姑娘今日有事不能过来吗?”
“你认识我?”圆荷站在三步之外,颇为诧异的看着他。
胡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本是不认识的,但是知道泻露姑娘常和姑娘一处,于是就去问了大嫂。”他大嫂是潘妍暄,和祝春时常有往来,和泻露她们二人也很是熟稔。
圆荷轻哦了声,“我今日过来,只是想和你说,你知道泻露她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你吗?”
“婚姻之事,本就该慎之又慎,尤其是对姑娘家而言,想来是我还有不足之处,所以她才不愿意。”
“是也不是。”圆荷故作神秘的摇摇头,“你要是想知道,不如我告诉你?”
胡霖怔愣了下,后退两步摆摆手道:“不必了。她不愿意和我说,那就说明心有迟疑,我继续努力就是了。要是从姑娘你这里知道了,虽然对我而言是好事,但对泻露姑娘来说却不然。而且,”他犹豫了下,“你和泻露姑娘应该是好姐妹吧?要是被她知道了这件事,我怕她不开心。”
圆荷再想不到他拒绝的理由居然是这个,暗骂一声呆子,怪不得泻露说他傻愣愣的,果真名不虚传。
她欲要再说些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圆荷!”
泻露得了丫鬟的传信,将手里的事情暂时交给春容负责,刚走到二门处就听见说圆荷过来了,她心下一急,圆荷那张嘴还不知道会往外秃噜些什么,因此匆匆赶来打断。
“春容有事找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圆荷戏谑地瞥她,也不留下来做她二人之间的阻碍,凑到泻露耳边轻声说了两句,便在她羞红起来的脸颊中笑盈盈转身回去了。
泻露抬手试了试脸上的温度,将胡霖带到旁边长廊的拐角处,“胡三爷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胡霖自打她出现眼神就没挪开过,听见这话猛然回过神来,急急忙忙从怀中掏出个长木盒子递过去,“没,没什么事,只是我今日在帮着大哥巡视铺子,看见了这个,觉得很配你。”
泻露看着他递过来的盒子,又看看他,“多谢,只是我不能收,你还是拿回去吧。”
胡霖肉眼可见的失落了一瞬,只是下一刻他又振作起来,“那你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吗?我下次带给你。”
泻露垂眸,“我是奴籍。”
“我知道。”虽然不明白她突然说这话的原因,但胡霖还是连忙道:“从我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我不在乎。”
“你没必要在我身上费心思,以你的身份你可以找个更好的姑娘。我是奴婢,从小没学过琴棋书画,只学了伺候人的功夫,什么都不会,也料理不好,而且我跟着姑娘出来,就要跟着姑娘回去。”
胡霖在一刹那间好像明白了方才圆荷说的话,他低头看着泻露,轻声道:“你是想要陪在祝太太身边,和她一起回京城吗?”
泻露愣了愣,没太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只是不等她细想,对方就再次开口。
“别的姑娘再好也和我没关系,我的身份更没什么好说道的,前半辈子全靠爹娘,及不上你厉害。”胡霖朝着她笑了笑,直到这时候他身上才褪去了些许书生的呆气,带着一丝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意气昂扬,“你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我除了读书好像也不会什么,但是最近我已经在跟着爹和大哥学了。”
泻露垂眸不语。
胡霖微微弯下腰平视她,“我读书不好,估计挣不来什么功名,也没办法给你诰命,但我们家在京城有几间铺子,我想到时候去京城那边接手,应该也能衣食不愁,至少不会饿着你。”
他这话说得太过突然,泻露从没想过这些,故而脑海中一时慌乱,也找不到话来回他。
胡霖也觉得自己唐突,但这些话他在心里想了许久,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来,今日话赶话到了这里,也并不需要她此时就回应,将手里的盒子强硬塞给她之后,又支支吾吾说了两句才懊恼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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