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墨白瞥了一眼,正是昨日那个女人的许愿条。
安阳指着布条:“这上面的内容可是她亲手所写。”
“是她亲手所写,但她写的是臣兄长,当初在江南与她初遇时,兄长骗她,自己是一穷苦人家老二,她便一直唤兄长‘二郎’。”宴墨白不缓不急地说着。
安阳自然不信。
“要不,我们拿着这许愿条去找父皇,你再这样跟父皇解释一番,看父皇信不信?”
宴墨白敛眸,眸中寒芒一闪。
抿唇默了默。
“殿下到底想要怎样?不妨直说。”
“我们做笔交易。”安阳道。
宴墨白看着她。
“何交易?”
“你去跟父皇请旨,就说心悦本宫,要做本宫驸马。如此,本宫便可既往不咎,就当你们叔嫂之间清清白白,何事都不曾发生过。”
宴墨白对她提出的条件并无多少意外。
瞳孔微敛,声如寒冰击石:“臣与她之间本就何事都不曾发生过。”
“可她觊觎你是事实呀!”安阳指指面前的红布条。
“本宫知道,你肯定会说,这上面又没有指名道姓。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所写内容,指向很强,指的就是宴家二郎你。”
“你也可以说,这不是她写的,上面又没她名字。”
“但,你是大理寺卿,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笔迹是可以验的,你们大理寺就有专门的这个署司,不是吗?宫里也有。”
“是不是她写的一验便知。”安阳一脸志在必得。
“还有,本宫是公主,只要本宫亲自指证这件事,那这件事的影响就不会小。”
“如今世道,一个女人的清誉比命还重要,到时,她的清誉就毁了,世人也不会去管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你让她还怎么活?”
“当然,如果你选择牺牲她,将自己摘干净,说是她单相思,单向觊觎你,那另当别论。”
“只不过,如此,她就更没有活路了。”
安阳边说,边摊着手,欣赏着自己指甲上刚涂不久的蔻丹。
说完,抬眸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宴墨白,等他决定。
宴墨白嘴角勾起一抹冷弧,声音如同淬了冰:“我最厌被人威胁。”
话落的同时,手臂骤然一扬,一道劲风自墨袖下飞出,裹起桌上的那根红布条,他五指一收,布条已在他手中。
再然后,他攥住一捻,红色的碎末自他骨节分明的指缝中滑落,纷纷扬扬。
安阳震惊地看着布条在他手中瞬间化为灰烬。
好强的内力!
“你竟毁灭证据!”
宴墨白拍拍自己的手,将沾染在掌心的碎沫弄掉,又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
“不然,殿下以为,我为何陪殿下在这里说这么久?”
安阳小脸一滞。
他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为了这根许愿条,他根本不想跟她说话?
气结难当,她咬牙切齿:“宴墨白,本宫是公主,得罪本宫,你没有好果子吃的。”
“我做人做事,上对得起君,下对得起民,无愧于心,殿下想给我什么果子吃,那是殿下的事,但我相信,皇上自有明断。”
安阳气得小脸都扭曲了。
竟然拿她父皇压她。
见宴墨白起身,作势就准备离开,她又笑了,啧啧两声:“可惜啊可惜。”
宴墨白没理她,拔起大长腿往门口的方向走。
安阳对着他的背影,阴冷笑道:
“可惜有二,一,你舍不得牺牲的那个女人此时正在跟别的男人私会,二,你方才毁掉的许愿条是假的,她写的那条还在本宫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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