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窗台上,一滩鲜血殷红妍艳。
难怪她会知道康王请道士弄那个沙土出黑蛇的事。
之所以会告诉他,是投名状吧,是为了取得他跟宁王的感激和信任。
难怪会知道有人将《春日百花图》换成了《关公降龙图》。
写字条给宴鲲鹏,让其告诉宁王此事,是为了笼络宴鲲鹏吧。
毕竟是新科状元,日后就是朝中重臣,见他要站队宁王了,又不好直接让他站队康王,只好先让他欠自己人情。
难怪此次会想方设法来江南,还执意要跟他一同前往,也意在葛书明吧。
好深的心机啊。
好厉害的筹谋。
步步攻心,步步为营。
他就那么一步一步着了她的道。
明知她满嘴谎言,明知她的话不可信,他还是就那么一步一步陷了进去。
他甚至去替她谋划,谋划她的出路,谋划接下来他们两人要走的路......
可笑。
胃中再次一阵翻搅,他张嘴,又是一口血泉喷出来。
他双腿一软,连忙伸手扶住窗框。
佝偻着身子,他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喘息。
门外,梁大夫端着汤药上楼,见范勇和罗中都站在外面。
“人醒了吗?”
“醒了。”
“感觉怎样?”
两人摇摇头:“还没来得及问,就让我们出来了。”
梁大夫端着汤药敲门。
见无人应,便直接推门而入,然后就看到宴墨白站在窗边这个样子,大骇:“宴大人!”
范勇和罗中闻声,也跟着进了厢房,见到他如此,连忙上前:“大人。”
见窗台上、窗台下面的地上都是血,两人都吓得不轻。
一人赶紧扶了他。
一人急呼梁大夫:“大人又吐血了。”
“吐血了?不应该啊!”梁大夫连忙将手中汤药放到桌上,示意两人:“快将他扶到榻上。”
“我没事。”宴墨白直起身子,淡声道。
然后自己走到一旁的椅子边坐下。
梁大夫上前:“让我探探脉,原则上,十日殒的毒已尽数驱出,不应该再吐血的呀。”
宴墨白看看他,将自己手臂放到身旁桌上:“多谢大夫替我驱毒。”
“大人无需客气。”梁大夫伸手探他腕脉。
探完拧眉:“大人这是急火攻心所致的吐血,刚驱完毒,大人身子本就虚弱,不能再情绪激动。”
闻言,范勇跟罗中又是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又是情绪激动?
世间万事万物都入不了眼的宴大人又又情绪激动?
梁大夫将汤药端给宴墨白:“大人将此汤药喝了,好生将养,不可再大动神思,先前也是因为大人情绪激动,才导致十日才会发作的毒提前发作。”
见梁大夫说到这里,范勇便也忍不住开了口。
“大人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我们可以为大人分忧吗?”
遇到了什么事?
宴墨白微微苦笑。
先前是跟那女人颠.鸾.倒.凤。
如今是他大梦方醒。
果然,无念无欲,才是铜墙铁壁。
“没事,就是做了一个噩梦。”
宴墨白伸手接过药碗,将里面的汤药一饮而尽。
苦涩的汤汁入喉,就算被吞入了腹中,唇齿之间还是一片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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