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厢内。
阮柠一时没反应过来,身体本能的向后退,拿包去格挡。
脚下重心一偏。
眼看着还没开始恢复消肿的脚踝,又要狠狠崴伤的瞬间。
男人伸出胳膊,将人稳稳托住,摁到了坚硬冰凉的电梯壁上,后脑勺震荡了一下,有点晕。
“阮柠,好好站着不会吗?躲什么躲?想直接残废?还是心虚了?”
最后一个“心虚”,让阮柠瞬间回神。
她柳眉紧蹙,在厉城渊身躯包裹起来的有限空间内,闻着那依旧熟悉的薄荷冷香,觉得异常讽刺扎心!
“厉总,看来厉夫人又跟您寻死腻活了?可她总死不了,算是命大,还是自杀技术太不娴熟了,要不要我倾囊相授?”
阮柠很懂得如何恶心厉城渊。
撩起挡在脖颈上的发梢,顺便卷起袖口。
一道道陈旧的,却也鲜活的刀疤,如肿瘤一般,长在了突突跳动的大动脉上。
“一刀不死,就试一试两刀,厉总,活着往往没那么容易,想死,也真的不简单。”
不然,在芬兰的那无数个绝望的夜晚,她早就死在某一个不知名的,肮脏的小巷里了。
整理好衣袖和头发。
她不惧不闪的,很近距离的,与厉城渊四目相对,“厉夫人伤的严重吗?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还真是让人感到有些堪忧呢,是吗?厉总?”
“阮柠,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么冷血无情,一点没有同情心的?”
这狗男人,问出了一个天大笑话!
阮柠低头,一根手指,很轻很轻的,戳在自己的心口上,“厉总尝试过万箭穿心的滋味吗?心都死了,还怎么有血有肉,还怎么去同情想要害我的人呢?”
“月亮只是年纪小,不懂事!阮柠,你连这点肚量都没有?”
厉城渊理直气壮。
他抓着她手腕,生怕她会跑掉一般。
可太用力了。
原本白皙丝滑的皮肤,泛起一片片不规律的青紫。
骨头好像下一秒都会断裂似的,真疼,疼的透入心扉!
“厉城渊,别给我听不懂人话,我的耐心有限,你放手,宴月亮在医院作妖,我只是做了身为副院长该做的事!”
阮柠使劲儿挣扎。
厉城渊身子一压,他俩零距离的,就那样贴在电梯里,门还开着。
男人一只脚,一直以一个比较怪异的角度,艰难的撑住她受伤的脚踝。
他挑起她下巴,警告,“你以为李氏集团是盛源的对手?别忘了,现如今,中心医院的唯一投资人,是我!”
“那又如何?难不成,厉总以为,身为投资人,就可以对医院的副院长动手动脚?”
阮柠没有大喊大叫。
只是那眼神里的鄙夷讽刺,仿若能化作一把把利剑,淬着剧毒,疯狂袭来。
他咬牙,腮帮子绷的很紧,“阮柠,你不是自诩自己是副院长,要承担一切嘛!那好,从明天开始,就由你这个副院长领头,带着妇产科和心理门诊的所有医生护士,跑圈!”
“什么?”
阮柠都有点目瞪口呆了。
厉城渊笑的够冷,“体力太充沛,才让你们有精力合起伙来,一起欺负一个小姑娘,晨跑一个小时,一年四季,一天不许少,放假也要来跑,记住了?”
“厉城渊,凭什么?你只是中心医院的投资人,而不是这里的大王!”
她咬牙切齿。
他松开她,讥诮,“阮柠,记住了,李氏集团不会取代盛源,中心医院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你说,我是不是这里的王?是不是你事业的全部主宰?”
对于厉城渊,好像他就特别热衷于用一根绳子,死死缠着她,不肯放,也不愿放。
电梯门关闭。
阮柠稀里糊涂的,又回到了顶层。
负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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