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微微颤抖,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严孤山透过那朦胧的泪眼,静静地看着郑鹤片刻。
随后,他缓缓抬手,用衣袖轻轻抹掉眼泪,那动作带着一丝狼狈和无奈。
“没关系的,”他苦笑一声,站起身来,身体微微有些摇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正是因为是这样的关系,我才没有和你说。”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一种刻骨铭心的深情,“我真的,爱极了他。” 他微微转头,看向远处的书架,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可我从未见过十七岁的你,你和他完全不一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走到椅子旁,慢慢地坐下,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忧伤的雾气所笼罩。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话本,手指轻轻拂过封皮。
他自言自语似的,讲着那个美好到被他自己在脑海中无数次追忆的冬天。
郑鹤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他能感受到严孤山话语中的深情,那情感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他袭来。
不知为何,他早已死去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阵抽痛。他有些茫然地低下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为什么魂魄也会感觉到疼痛呢?
他不明白,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他的灵魂。
他突然没头没尾的开口问道:
“那你们……做过话本上的这些事吗?”
严孤山愣了愣,轻轻摇头:“没有。”
“为什么?我看话本上他们情到浓处都会行此举,男子之间又不能生育,行云雨难道不是印证二人感情的必要举措吗?”
严孤山一怔,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慢慢答道:“原来……是这样想的吗?我……没想过这么多,可能,可能他是这么想的,但是去年冬日他腰摔伤了,我本许诺他等到了来年春天,养好了身子……”
严孤山抬头看着郑鹤,眼神中满是哀伤。他的目光缓缓下移,又看向郑鹤腰间的香囊,那眼神变得更加复杂,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知道为什么你回来之后会和我有密切联系,你拿着这个香囊就能是实体吗?”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苦涩,“不仅仅是因为他死前带着我赠他的荷包,更重要的是因为,那荷包里有我和他的头发,你腰间的那个里面,也有。”
郑鹤一愣,他从未想过这香囊背后竟有着这样的秘密。荷包香囊这种东西在他的认知里是极为私密的物品,太子虽然将这个香囊给了他,但他出于尊重和礼貌,也从未私自拆开过。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解下香囊,递向严孤山,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和不安。
严孤山接过香囊,手指微微颤抖。
他轻轻地打开香囊,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两束头发编成的同心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郑鹤看着那个同心结,一时之间,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像太子刚才说的,那个临近新年的冬日雪夜,两人窝在温暖的锦被中,用两人的头发编着不可告人的爱情,想象着开春后的相逢。
那种情感太过浓烈,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严孤山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同心结,眼神中充满了眷恋和痛苦。
当真应了他当时那句话——一朝结发从君子,将妾迢迢东路陲。
“皇帝那时有很多话都是说来诛心的,但有一句实实在在的困了我很久。”他轻轻地把头发放回去,重新系好香囊,苦笑着看向他:
“他说我是把自己当成了下凡的天神,去拯救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我从未这样想过,可我不知道,对于郑长忆来说是不是这样。”
“长忆被他们严加管束八年,甚至连正常社交和朋友都少的可怜,他受了那么多苦,没有经历过正常的爱。我的出现或许只是赶巧了,他可能还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就对我的主动追求妥协了……”
“这半年,我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才发觉,他真的不懂爱,而我也只是纸上谈兵。”
“我应该去问个清楚的,可是再也来不及了。”
严孤山抬眼,看着身影若即若离的郑鹤,一阵恍惚。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或许真的有神佛在天上看着,你变成魂魄归来,是老天爷对你我的惩罚……”
“折磨你,也折磨我。”
“不,”郑鹤突然开口,声音喑哑颤抖,“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的。”
“神佛是给绝境之人的最后指望,您还远没到那种地步!”
“我既然来了,就有我的作用。”
严孤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单薄的魂魄因为情绪起伏而微微颤抖。
“郑大人让您向前看,您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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