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池笑眯眯地看着她。
“是你告的吧?”
那天去搬椅子,老师只单独叫了李群玉一个人,回来涅火就被关禁闭了,两人紧张的气氛足以说明一切。
于池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手越来越用力。
李群玉背后被涅火划过的伤口裂开了,血渐渐再次把校服染红,血液顺着衣角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滴答。
滴答。
李群玉因为缺氧脸变得通红,脚渐渐离开地面,她用力挣扎却用不上力气,现在已经呼吸不了了。
于池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地上的血。
“看来她已经惩罚过你了。”
他这么说着,但是手上依然没有要松开的趋势,反倒越来越使劲。
李群玉的眼神逐渐涣散,眼前模糊不清,感觉马上就要迎来死亡。
她的手没有力气举起来了,力气越来越小,挣扎幅度也随之减小。
她的意识模糊了,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
于池却突然一松手,李群玉失去了支撑力,跪在了地上。
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让她感觉消逝的生命又回来了。
于池看着跪在面前的李群玉,眼神冰冷得像是看待宰的羔羊。
“记住刚刚发生的一切。”
“以后你每次见到我,都应该想起来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下一次见到我,就是你的死期。
李群玉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
于池转身走上楼梯,伸手去开杂物室的门,门却没有动。
他又推了一下,门还是没有被打开。
锁住了。
“............”于池沉默了一会,垂眸看着门把,表情冷漠。
他后退两步,一脚踹了上去。
哐!
门被踹开了。
涅火撑着桌子的身子一顿,缓缓回过头。
我不是把门锁上了吗?
他踹开了?
他这是要干什么?杀了我?
背后实在太痛了,每多做一个动作就要耗费很多体力。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于池从外面走进来,关上门,一步步靠近她。
就在涅火以为于池要用技能杀了她的时候,于池开口了。
“涅火...”
声音听起来要比她委屈得多,仿佛跟刚刚踹门那个嚣张又狠厉的样子是两个人。
涅火没有说话。
现在体力不支,打不过于池,待会怎么才能趁他不备反杀?
“涅火...”
“滚出去。”
于池不敢上前,也不想出去。
“涅火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昨天没有杀你,是因为你救我一命,但是现在不一样,我可不敢保证我下一秒会不会杀了你。”
涅火抬眼。
“所以,滚出去。”
现在也只能警告警告了,能不打就不打,我不占优势。
于池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一直盯着涅火的眼睛。
“聋了吗?”
“没有...”于池小心翼翼地向涅火走过去。“对不起...对不起...”
“滚。”
本来受伤就难受,现在看到他就烦。
涅火垂在身侧的手上出现了一圈火焰,在并不明亮的房间里十分耀眼,但是于池还是没有后退。
涅火的体力支持不了她使用技能,火焰也只能起到恐吓作用,这地方这么潮,火还没烧到于池估计就会被他用技能灭掉。
“滚开...”涅火刚要用力抬起手,背后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嘶...”涅火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皱起眉。
“涅火,你怎么了?”于池扶稳涅火,满脸担忧。“哪里受伤了?”
“我再说最后一次。”涅火的双腿已经开始发软,能感觉到血液流过后背黏腻的感觉。“滚出去。”
满是伤口,裂开一处,别的地方也裂开了。
于池还是没有动。
服了怎么这么倔啊?更年期吗?
不行了...要装不住了...
涅火把身体的所有重量都压在后面那个朽木桌子上。
咔!
被她撑着的那个桌子角断了。
涅火心中一惊,不可控地重心一歪,马上就要倒了。
突然间,一只手拦住了她将要倒去的方向,一用力,整个人都被抱在怀里,身体恢复了重心,动作轻柔却让人挣脱不开。
一股淡淡的白茶花香袭来。
“把你的猪蹄给我拿开。”涅火推了推于池,却使不上力气。
于池没有松开,而是一直抱着涅火,把头埋在她的脖颈。
“对不起...对不起...”
“松开。”
“对不起...涅火...我错了...对不起...”
怎么还自动屏蔽外来消息呢?
知道他不听,涅火也不浪费精力说了。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于池的身体一直发抖,声音也带了丝沙哑。“我刚开始确实不信你,还骗了你...对不起...我不该瞒你的...我不知道那是你...”
“你能不能起来?”
“对不起...我再也不骗你了...对不起...”
“啧...”涅火皱起的眉头就没放下来过。“你受伤了还是我受伤了?你趴我身上你好意思吗?”
于池松了松劲,涅火嫌弃地一把推开他。
“烦死了。”她看着自己肩膀的衣服。“你给我衣服都弄湿...”
诶不对。
为什么会湿?
涅火转头看向于池,愣住了。
他脸上全是泪痕,眼圈通红,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像是沉寂的大海,还在看着她,是深蓝色的。
现在脸上表情和杀人犯一点都不沾边。
敢情刚刚抖是因为哭抽抽了?
我推他也没使劲吧?我手劲有那么大吗?
给他推哭了?
那还打不打啊...
“对不起...”于池像是机器人一样只会重复这一句话,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往下流。
“不是你怎么这么...”涅火想了想形容词。“...窝囊。”
于池不解地看着她。“我错了...对不起...”
“你哭什么?”涅火同样不解地看了回去。
“我......”于池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
涅火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满脸愁容。“哭什么哭,憋回去。”
于池伸手擦了擦眼泪,看了一眼涅火,眼泪又流了下来。
“............”涅火只感觉太阳穴突突跳。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爱哭。
“你烦不烦?”涅火抱臂盯着他。
“你...嫌我烦吗?”
“你觉得呢?”
于池又擦了一遍眼泪,看着涅火那张不耐烦的脸,和跳下天台时那样的决绝,又哭了。
已经好久没有哭过了,有多少年都数不清了,或许是因为这回接住了,所以疼楚更加清晰。
“.........”涅火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背后好像抻到了,又开始疼。“你都多大人了?二十多岁的人了你能不能消停会儿?还要我哄你吗?”
“.........”于池只是抿着嘴,偏开视线没有说话。
“你到底为什么哭啊?”
“你...不理我了...”
涅火松口气,还好不是她推哭的。
“就因为这个?你有病啊?”
“没有...”
“行了!别哭了!”涅火说道。
从小到大她都不会哄人。
“那我...要做什么...你可以理我...”
“我现在没理你吗?”涅火直起身子。“你要是把我气死了,以后还真不理你了,到时候你上坟头哭去吧,反正我也听不见了。”
“我不哭了...”于池听出来了涅火语气里的退让。“那你...算不生气了吗?”
“算了。”涅火叹口气。“反正也差点杀了你,得了。”
“真的?!”于池真诚地看着涅火。“你要是不解气你再给我来一刀也行!”
“有病就去治,别来这儿烦我。”
“知道了......”
“把你的眼泪给我憋回去,别再让我看见。”
“好,我不哭了。”于池说话都利索了,笑着露出那颗虎牙。“那我...”
“闭嘴。”涅火眼神盯着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涅火扒拉开于池,走到那个角落里,刚要蹲下,背后却又开始疼了。
“嘶...”涅火还没蹲下就又站了起来。
“我去拿。”于池从那个角落的椅子垫那里拽出来了只露出一个角的纸张。
“什么东西?”涅火问道。
于池大概扫了一眼。
“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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