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哥,运动鞋就挺好。”
三筒难得有些忸怩,他抬眼看了看二筒,似乎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嗫喏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
“其实,我这次回来,目的不纯。”
“哦?怎么个不纯法?”
虽然有点儿出乎二筒的意料,但他还是很高兴。
三筒能主动打开心扉,证明他正逐渐放下防备,试着接受自己。
“我是来分家产的。”
三筒耷拉着脑袋,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家产?”
二筒挑了挑眉毛,忍不住咧了咧嘴,
“咱家就一栋老宅,搬又搬不走,卖也卖不掉,哪里有什么家产?”
“就……就你……那个青年养老院……”
三筒越发不好意思了,脸红成了一块布,
“我在视频上看到的,还以为……以为赚了多少钱……”
二筒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不禁哈哈大笑:
“没想到你才到家,养老院就黄了,是吧?”
“那个叫什么粥的,太可恨了!”
能如此坦承,已经用了三筒全部的勇气,他讪讪地将话题往别处引,
“黄厂长你俩说的,我也听明白了一二,他这种行为,跟小偷强盗有什么区别?”
“都是竞争手段,商业上的下作行径,又何止这些?”
二筒收敛起笑容,摇了摇头,
“有时候,他们做的事可能比小偷强盗,更恶劣。”
“哥,不瞒你说,我当过小偷,也参与过抢劫,还被抓进去过……”
谈及以往不光彩的历史,三筒有几分愧色,他咬了咬嘴唇,
“这么说,社会的渣滓几乎都见过,但他们大都坏在明面上,很少有背后下刀子的,会让人看不起。”
简单的几句话,似乎蕴含了深刻的道理。
二筒思忖片刻,无奈地笑了笑:
“所以他们不一样。江上舟这种,眼里只有钱和权,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说话间,兄弟俩正好走到一个小餐馆前,二筒引着三筒往里走:
“先不说那些扫兴的了,天大的事,也得吃饱肚子再说。”
“嗯,吃饱了,我跟你去干他!”
三筒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我刚劝工厂那些人的话,你没听见啊!”
习惯并非一朝一夕改变,三筒身上江湖气太重,二筒得时时提点,
“干他没问题,但你要是出了事,让我怎么办?”
“你……我……”
三筒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嘟囔道,
“这些年没我……你们……你不也过得挺好。”
“爷每年都去派出所打听你的消息,我也发过不少寻人启事。”
难得气氛和谐,二筒趁这个机会把亲人的关心传递了出去,
“三筒,我们从没有一天忘记过你。”
最后这句话让人泪目,三筒的心被深深刺了一下。
他迅速抹了抹眼睛,掩饰突如其来的伤感,故作愤愤道:
“少猫哭耗子假慈悲,卖都卖了,还装什么……”
“你觉得,爷有必要假装吗?”
二筒打断了他的话,
“有必要,去派出所假装吗?”
三筒一怔,确实,如果自己真是被爷爷卖掉的,他又怎么可能去派出所?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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