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捧着一只手吹气儿,一双眸子早已红的不能看,泪水噙在眼眶里打转,愣是没掉下来。
面色轻冷,惨白,发红的伤口,颤抖的身子无一不让他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钝刀子割似的。
而宝勒尔则站在一旁,幽幽的看着耶律岱钦,面上不见一丝慌乱。
“我将食盒递到她手中了,许是人家想要得到二皇子你的怜惜,这才故意将食盒跌落烫到自己的吧!”
“这中原的女子啊——就是比咱们北狄的有心机呢!”
“你给我马上滚出去!”耶律岱钦再也忍不住,上前朝宝勒尔大刺刺呵斥一声,撩袍弯腰伸手将景华簪打横抱起往里间走去,“来人!传太医!”
门口的三丹夫和桑麻皆听到了耶律岱钦的呵斥声,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里头都没有底儿。
“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要传太医呢?”桑麻忐忑的问三丹夫,她很担心景华簪是不是又被耶律岱钦呵斥。
三丹夫踌躇几分,抬脚往里走去,“姑姑莫急,待我进去看看。”
耶律岱钦将景华簪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内室的一张小榻上,又抬眼去看那伤口,蹙眉闪躲着不忍看。
只见那右手腕间已是鲜红一片,些许嫩肉已露,将耶律岱钦看的触目惊心。
他喉结涌动了一下,看向景华簪的眼底瞬时弥漫上了一层雾气,已没有了方才的盛气凌人之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忍,“我——我又让你受伤了——我——”
景华簪只觉伤口的灼烧感越演愈烈,似是要蔓延整条手臂,此时的她根本已疼的顾不上听耶律岱钦的忏悔。
一咬唇,两颗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下,声线孱弱道:“别絮叨了——快——传太医啊你!”
耶律岱钦悲从中来,只顾着看景华簪的伤口,这才晃过神来,用拇指指腹迅速抹了下眼角,“对——对!”
随即起身疾步往外间走去,却恰好撞上了走进来的三丹夫。
见耶律岱钦周身冷冽,眸眼猩红,三丹夫有些发怵,他跟他身边这么久,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二皇子——是现在传太医吗——”
“现在!快点儿!”耶律岱钦按捺着内心的愤怒,沉声道。
“是。”
景华簪疼的受不住了,额间直沁出一层薄汗,将鬓间的几缕碎发打湿。
饶是如此,她仍旧咬着唇闭着眼睛,就那么躺在榻上,没有一点儿哭声。
可她越是这样,耶律岱钦越是心疼。
他单腿跪在榻前,伸手轻轻抚向景华簪的额间,“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忍着——”
景华簪的脸色已经煞白,嘴唇也苍白的没有了一丝血色。
她缓缓睁眼,正正对上了耶律岱钦的眼眸。
一时间,她有些讶异。
这是她头一次从这个人眼里看到无奈不忍怜惜的神情。
“你眼睛怎么红成这样?”景华簪看着耶律岱钦,轻启薄唇,“你哭了?”
不知怎的,看着耶律岱钦的这副样子,她的心里头是有些快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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