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帐帘外头已经叫了好几声了,可帐帘里头的人睁着眼睛闷闷的听着就是不想动。
“主子——奴婢求您了!您就赶紧起来吧!您千万别耍您在府里的那般小性儿!若是耽搁了请安的时辰,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可还得了?”
“快快——求主子起来——”外头的声音弱弱的撺掇着。
“奴婢们求娘娘下榻梳洗——”
“奴婢们求娘娘下榻梳洗吧——”
外头跟念经似地一起叨叨了起来,宝勒尔最终忍不住了,猛地坐起身抬起胳膊将帐帘往两边用力一扯,这才看见,床榻跟前已经呼啦啦跪了十几个宫婢。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方才心中的怒气一下子散去了不少。
宫里头有规矩,奴才面对主子,不可随意抬头与其对视,否则便是僭越,是要挨板子的。
因此,十几个宫婢没有一个是抬着头的,全都是一副奴颜卑膝的模样。
也正是这副景象,才将宝勒尔不愿给皇后请安的那股戾气尽数抵消了。
虽说她也算的上有个好爹,在府里的时候,也是前呼后拥不少奴婢小厮陪侍着。
可区区官员府里下人的那点阵仗又如何能与这皇宫内的宫婢们相比。
她那高高在上的心在此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得了!都起来吧!本宫听你们的便是了——”她还不想让这些宫婢们察觉她内心的那点儿窃喜,所以,尽管方才的不高兴已经烟消云散,她还是没有露出一个笑,板着脸往起身往梳妆案前走去。
“这便对了!”云雀见状,忙起身跟了上来站在宝勒尔的身后。
她抬头,镜子里的那张脸仍旧是那么的娇艳,即便不着任何的脂粉也看不到明显的瑕疵。
“娘娘,您别着急,这往后的日子长着呢!那皇后的位子她得坐一辈子才是她的本事!”云雀拿起琉璃犀角梳一面划过一根根发丝一面看着镜子道.
这还算是说到宝勒尔的心坎里去了。
她扬了扬下巴,露出一个浅淡的笑,“你说的对,那皇后的位子,坐一时算不得本事,能坐一辈子,才算的上本事!”
说着,她的一双凤眸微眯,眸底寒光渐露,“本宫倒要瞧瞧,这皇后的位子,她究竟能坐多久!她父亲那国丈的位置,究竟能待多久!”
一旁的侍女拣了一根素金的玫瑰簪子欲往宝勒尔的头上插去,却被宝勒尔抬手打到了地上。
“混账!如此俗气的东西也配插在本宫的头上!不长眼的狗东西!你是不是存心要本宫在皇后的跟前逊色!”
宝勒尔莫名的狂怒将侍女吓了一跳,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她的脚边,泣声道:“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那根簪子是从皇上赏您的妆奁里挑的,奴婢没有想让您比皇后娘娘逊色啊!奴婢——”
“还敢犟嘴!本宫说上一句,你就恨不得说上十句!”宝勒尔披散着头发,抬手指着地上已经哭成了泪人的侍女,扬声呵道:“来人!给本宫把这贱人拖下去!交由慎刑司责罚!”
一时间,殿内所有人皆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就连云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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