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和夏龙不同,小笠原爱子是这个世界的人,和终有一天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不同,假设要以保护少女为目的而实行太过周密的看护,那么迟早一天夏龙离去了,她又怎么在这个世界中立足呢?
他想要让少女拥有在这个世界中重新生活下去的锚点。
——不过,他倒绝不是害怕少女,也就是小笠原爱子被欺负。
如果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他夏龙就不叫夏龙了。
当然也有另一种原因存在。
夏龙瞥了一眼少女,她的脸说得上可爱,眼神没有太多活力与生机,说是郁郁寡欢有些夸张,却有一种对周围关注度极地,机械式的吃饭的感觉。
夏龙之所以能成为“亚波人”......暂且把“亚波人”理解为游戏中的职业称呼。
那是因为他的身体中有一个名为亚波人的能量原动力,同时他曾经与亚波人有过极其紧密的贴合,以武功来比喻,他是在武侠小说中被醍醐灌顶的因此一朝醒悟半路出家客。
而小笠原则是,不需要用武功比喻,她就是偶然觉醒了超自然能力的少女。
种子被种到她的身体,之后又因为夏龙的操作与剔除,导致似乎发生了些对身体的异变,激发出了或许本不该激发的潜力。
这种能力的体现有,小笠原可以感知到不存在之物,比如那些不甘之人死去后遗失的怨念,或者说是他人的某些模糊感情,还有过于敏锐的洞察他人弱点的,至于其他方面则是还没有发现。
不过,这种超能力倒是很有担当巫女的天赋。
这样一想,这个世界的古代日本巫女,或许真的其中有拥有超能力的存在。
不过在奥特曼题材中,妖怪与志异一直也是热门题材。这种编剧的趋向反映到如今的这个现实,就是人类内部拥有进化者这一事实。
只是拥有这种力量对少女到底是好是坏,这点还无法判断。
吃完饭后,小笠原与夏龙一起收拾碗筷,然后小笠原去早睡,夏龙则是翻了翻自己书架买来的书,发现上面没有碰过的痕迹而有些遗憾,微叹一口气。
他拿下了一本宫泽贤治的童话集,希望明天可以把这简单的故事推荐给小笠原爱子。
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希望她有想看的东西而已。
也是这一次,他的耳边攀上了声音。
【真有意思,那只超兽不是做的很好吗。】
动作连顿一下都没有,夏龙抱着书来到客厅,把书打开自己先阅读了一下,目光在白底黑字的符号上划过。
这是拉德苏朱自从昨天的事情后第一次对夏龙说话。
【没什么,只不过是是被遗弃的狗一样的怨气而已,那样的超兽在这个世界随便就可以做。】
野狗般的怨气,意思是随处可见。
【用每日积攒的怨气重新创造出一只超兽,让破坏神去扮作凶手袭击我的同伴,为的就是把你从塔克队里的嫌疑摘出来,看来你很在意这个女孩呢,怎么,被唤醒了久违的人性之爱与柔软吗?】
【没想到你会说你的同伴呢,我以为你不会在意那种小事。】
【还有,今天对那些无能队员们的鼓励也很好,大家都是为了想要保护的人,真是让我感动的想要流泪,真是太棒了的一句话,大家都有保护的对象呢,都有亲人,同伴,所留存的痕迹也在这里,只有你呢,明明什么重要的人都不在,却这么说。这样不会显得你很可怜又虚伪吗?因为你看,只有你没有需要保护的人。】
【...你继续,请啊。】
【还是说你要保护的人就是那个女孩,真是不得了,只是被简单的悲剧所抓住就如此轻易的落入其中,这样的你也能担当文明的守护者吗,只会让人们不安啊,说到底你想要保护的人或许根本不在这里吧,不是已经死去就是找不到了吧,以负罪感和愤怒感所支撑起的那份职责,你又最后能比你所唾弃的人做好哪里吗?】
【真是牙尖嘴利...】
【你以什么标准维护宇宙的和谐,夏龙?】
【什么标准也没有。】
目光从书上放下来,夏龙起身来到窗帘前,微微拉开窗帘,看着窗外说道。
【至少,现在我认为我做的没有错,杀掉来侵略的亚波人,这点一定没有错。】
夏龙不是没有思考,不过思考归思考,思辨归思辨,他这些想法,是不会和亚波人讨论的,他最会用粗暴的语言和冷漠的态度对待亚波人。
因为,亚波人的话中或许的确含有真理——不如说一定有正论存在,但是那些正论统统是有目的和前提条件的,即便别的语境下正确,在 当前的语境下也未必正确。
这和鼓励“努力才有未来”的公众人物被曝光学历造假有本质区别,就算学历造假,鼓励努力本身没有错(虽然努力时常得不到回报),在大环境下这种话本身不会因为人变坏而道理变坏。
但亚波人这人的正论哪怕本质上看起来是“人有错但话没错”,暗地里甚至也是为了从各种程度上偏转他的思想,只不过那是潜默移化,细微的差别,通过稍微哪怕只是或激进或轻微的思维方式,让他产生破绽。
他敢打保证,只要他回复与理会,亚波人就敢在有理的程度上把他拉入无止境的旋涡。
虽然他在身体中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是面对亚波人,他希望自己的优势最好永远成为固定的事实。
‘真是麻烦。’
夏龙侧在窗户上这样想,而亚波人则是轻飘飘的抛下一句话。
【那么,下次见面就是再一次的太空幻灯片了。】
【我能教你的东西很少,但是你要学习的东西很多。】
【你妄想当我的老师吗?】
【不,这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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