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刚出锅,热气蒸腾。
周敞眼神不佳,加上环境昏暗,半瞎瞬间成个全瞎,摸索着找到瓶口,拔出瓶塞,把脸凑在药碗前,冲着云雾缭绕,估摸着往里倒三分之一也就够了。
“药好了吗?”外面胡夫人的声音又忽然出现。
周敞手一抖,药油被一股脑,全倒了个干净。
哎呀,暗叫不好。
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
但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胡夫人已经迈了进来。
“母亲怎么又来了,不是让您去休息?”周敞顺手将瓷瓶藏进袖子里,端起药丸晃了晃混匀。
胡夫人眼中只有药碗:“还是把药给我,你眼神儿一向也不好,可别再洒掉了。”
“药是刚熬好,小心烫。”周敞凑近闻了一闻,便将药碗递给了胡夫人。
汤药的苦涩似乎也掩盖不住药油的香气。
胡夫人倒是没察觉,亲自把药接过来:“慢点儿,你弟弟这次可真是吃了苦头。”
周敞心中白眼,嘴上也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胡来害了多少人,挨顿打是最轻的,算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又去了胡来房间。
胡来现在看见姐姐胡婉,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周敞无所谓,多亏药是胡夫人端进来,硬给胡来灌个一干二净。
她也就放心了。
“惊龙”,根据尤万的记忆,只要在酒中滴上两、三滴就有能让男人屹立几个时辰不倒的功效。
但所谓物极必反,这种药油要是用多了……
反正尤中油是从不敢让自己多闻的。
周敞要的就是后一种效果,为了当日刑部拘监里所受屈辱,更为了在那之前之后所有遭受过的女性同胞。
周敞回到裴府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
一进门就先管家:“老爷回来了吗?”
“回夫人,老爷事忙,已经让人带话,说今晚仍宿在衙门里。”管家回禀。
周敞简直都要怀疑,一个快六十的人,是个工作狂的可能性,顺口嘟囔了一句:“也不知在忙些什么,那案子不是已经递上去,难道是有新变化?”
管家听见,尽职尽责回答:“听说城中近来又有大案,好几户官宦人家都被一江洋大盗偷了,尤其是兵部尚书府,已经被连偷了两次,陛下震怒。巡城司已经没了办法,上面下旨要刑部联合抓捕。”
“哦……”周敞毫不关心,又想到了元亓,已经过了一天,不知她会急成什么样子,又问,“白日间可有人来拜见吗?”
“若说拜见夫人您,”管家想了一下,摇头,“该是没有的。”
“嗯,好,你去吧。”说话间,周敞已经快进了内院,也就打发下管家。
管家应声而去。
毕竟折腾了一天,既然等不到裴厉,周敞也就用了晚膳,早早洗洗睡下。
翌日一早,她先吩咐下人做了早膳给裴厉送去,并让人带话,要裴厉多注意身体,晚上还是早些回府休息。
白日里,周敞为了打发时间,陪着胡婉的女儿胡采儿又是书画又是刺绣打发时间。
干等到晚上,终于等来好消息,裴厉回府了。
周敞照着前晚如法炮制,准备了一桌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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