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人提醒,乍看还以为是一堆破布堆在那里。
唐茂显然睡得十分机警,那人话音一落,他已经坐了起来,一眼瞧见周敞,一个鲤鱼打挺,拍了拍身上的灰就跑了过来:“奕王殿下,您是有什么吩咐?”
“本不想打扰你,但也没有办法,还要辛苦唐督卫,”周敞心下歉然,更没想到唐茂如此以身作则,一直坚守在此,“请唐督卫先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工序不能停。”
“是。”唐茂先答应了一声,就向周围找了扫视一圈,然后回禀,“殿下,除了两队回营房暂时休整的军士,剩下的人全在这里了。”
“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周敞已经不打算再给任何人休息时间了,根本来不及。
唐茂似在心中估算一下:“应该再有半个时辰也就回来了,本来是要轮换,现在这一班至今还未休整。”
“我知道你们都很累了,”周敞理解,但没有办法,“可是就差这最后一晚,若是快也许用不了一晚上,让将士们再加把劲儿。”
“是。”唐茂是答应得痛快。
但大多数禁军还在与西城戍卫营怒目对视。
周敞也是嫌恶戍卫营的人不但帮不上忙,还平白扰了军心,一甩袍袖:“还有你们,既然不愿意干,就给本王滚一边凉快儿去,少在这里碍眼。什么时候这批冻疮膏出来了,自会有人通知你们来收。滚!”
吴志早默默起身,站去彭派身后,一脸不服不忿,却终究不敢说什么。
唐茂则已经去动员禁军再抓紧时间动起来。
周敞发泄了两句,一抬头,最后一缕天光都消失不见,心就忽悠一下。
她这三天还没干什么体力活,却已经身心俱疲,胸口呼吸都觉疲惫,更何况这些日夜手上没停的人?
造孽啊,一时间深感没脸面对禁军和老师傅们,转头拖着步子往西看台方向回去。
身后一口口大黑锅里又升起炊烟,她却生出了疏离感。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起先,是为了直播带货,好换到一个更可心的身份上。
后来,是为了帮元亓,亦算是报答。
可现在呢?
除了为了要赢,要救元家,亦为了赚钱,为了奕王府,不知不觉,她把太多东西背负在身上。
“王爷,这样下去……,眼瞧着天都黑了……,可还能按时完成?”彭派又没眼力劲儿地跟上来。
“彭大人若是等不了,也可以上去帮忙。”周敞明知对方不会,却还是想怼上一句。
彭派刚才已经见过周敞发火,这会儿也知道是要碰钉子,左右为难。
“对了,彭大人,不收到这批冻疮膏想必你也是不会离开吧,要是如此,就请您回去看好西城戍卫营的人。”周敞却又忽然回头,一双丹凤眼圆睁,语气森严,“否则扰乱军心,耽误工期,不知该是个什么罪名?”
“呃……,这……,奕王殿下言重……”彭派一懔,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周敞却是再不多看彭派一眼,转身回了西侧看台,突然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
「与其被动失眠,不如主动熬夜;
与其主动弃坑,还在被动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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