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这才缓缓开口：“说实话，前些时日，我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你能离我妻主远一些。”
月洵神色平静，似乎对此毫不意外，静静地回望着厉沉，轻声问道：“我能否问一下，你是因我这下等妓的身份，还是另有缘由……？”
厉沉目光淡漠地注视着他，沉声道：“自然是前者，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可身为妻主的正夫郎，我必须将妻主的名誉置于首位。”
“你身份特殊，若与妻主过于亲近，定然会招来诸多非议，此前我确实这般思量，然而现在……”
他微微仰首，目光投向那高悬的银月，喃喃自语道：“若……你真的倾心于妻主，而妻主又愿意纳你，我……亦不会加以阻拦。”
“这些日子以来，你的付出，我们皆看在眼中，不过，你自己也要深思熟虑，要知道，下等妓，往后怕是不能再孕育子嗣了。”
月洵闻言，身躯微微一震，双眸迅速汇聚亮光，心里既开心又害怕，开心的是他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去喜欢心目中的人儿，害怕的是，他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接受如此不洁的他。
沉默良久，月洵缓缓开口：“厉公子，真的很谢谢你能接纳我，我对凤姑娘的感情，绝非一时兴起，我亦明白，我的身份会给她带来诸多困扰。”
厉沉微微颔首，轻叹一声：“我的妻主我了解，她若是真心将一个人放在心里，自然是不会在意其他，之前我也并非有意为难你，只是身为妻主的夫郎，不得不为她的未来着想。”
话落，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月色如银，洒落在凉亭之上，顿时就给这上方镀上一层银辉之色。
小片刻后，月洵站起身来，朝着厉沉微微一礼：“多谢厉公子成全，虽然不知凤姑娘最后的选择，但……我会努力，更会尊重凤姑娘的选择，倘若她拒绝了我……我亦不会背叛于她，只会默默的守护在她身边。”
言罢，他转身离去，身影在月色中渐渐模糊，厉沉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苦涩不已。
妻主对他并非无意，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若妻主对一个人无意或讨厌，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可是，每当面对月洵时，每每在她的眼里都能看到欣赏之意。
既如此，他又何必阻止，还不如顺其自然，脑海里突然又想起那个梦境，那样的真实，真实到他都以为那些是真正发生过的。
“妻主，”厉沉仰头低语，冷冽的眸底一片悲伤，“我永远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们的，哪怕是死。”
……
回到寝宫，望着沉睡的人儿，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着那白嫩的脸颊，随后忍不住俯视擒住红润的唇瓣，不知是不是吻得太认真，连凤染歌醒来他都毫无所觉。
直到一双雪白的藕臂环住他的脖颈，他这才惊醒。
“抱歉，吵醒你了。”
凤染歌摇头，“你身上怎么有股冷意，出去了吗？”
“嗯，”厉沉轻声回应，修长的手指不断描绘着她精致的脸颊，随后开口：“妻主，给月洵一个名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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