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父亲唐仲明与母亲黎蕊原是两情相悦,恩爱夫妻。
但生了自己以后,母亲一直都未再有身孕。祖母就将自己抱走,养在身边。
说是去庙里抽签得了送子娘娘的指点,抱走这个孩子,很快就会有孙儿。
不知是不是巧合,大约三个多月后父亲母亲一起去骑马,回来半夜母亲居然见红了。
请了医女来看,好消息是怀孕两个多月了,坏消息是保不住了,果然快凌晨时滑胎。
她听母亲身边的樊姑姑说,当时是不让母亲看的,她和医女都看到了,大概两三寸长左右的小小人儿,唉。
祖母事后得知儿子媳妇白天骑马、晚上同房,一个孩子没了,气得发晕。
儿子是不骂的,说他一个男人不懂,指责媳妇一个生养过孩子的如此不当心,怎么配当宗妇?
一个将来要做主母的人,如此轻浮糊涂,孩子都有了,浑然不觉,还勾着自己夫君同房。
母亲黎蕊听了这个勾字,面红耳赤,只能辩解称自己月事曾有不准,那时以为有孕,结果并没有。
这次确实是自己疏忽大意了,但这个勾字当不起,也不是自己要如何。
祖母听了勃然而怒道:“我说你两句你都当不起了,好,好。”
这一走,几乎再未踏足过母亲院中。
失去婆母支持的黎蕊,本来已在管家,被祖母以好好养身子为由夺了管家权。
半年后,生分的婆媳因为婆母主张为儿子纳妾而隔阂更深。
父亲唐仲明去祖母那为母亲说话,虽然把纳妾的事往后推了一年半,但好像也让祖母对母亲更加不满。
认为母亲窜掇着自己儿子来和自己争吵。
可能是母亲太过紧绷,敏感焦虑,这一年半不但没有怀上,夫妻俩还常常争执。
一年半以后祖母请了医女来为母亲诊脉,确实无孕之后,祖母那边传过来的话只有一句:“准备迎新人吧。”
樊姑姑说,若是没有如胶似漆过也就罢了,小姐和姑爷那是蜜里调油似的好过的,两人互相看一眼那都是缱绻旖旎。
父亲母亲成亲五年半,因无子,父亲唐仲明纳妾。
妾室温冉初来时,父亲的心思应该还是在母亲这,虽然纳了妾也不常去。
还是常常到母亲这来,两人吵吵闹闹,不似从前和睦,但总觉得是没离心的。
可低眉垂目的温冉入府半年有孕了,且一下子就生了庶弟。
温冉只带了这孩子一个月,就抱着儿子去了祖母那,说自己身份低微,见识寡薄,怕担不起这份教养之责,希望这孩子承欢祖母膝下。
这事祖母本来是犹豫的,温冉道:“妾身抖胆直言,纳妾身入府是为子嗣。
若是将来主母有子,自是皆大欢喜,若万一主母无子,此子终归是主母的。
不若先由祖母教养他,将来怎样走这一步,是进是退都便宜些。
若是一直养在妾身身边,万一需进一步,倒是不大好了。”
这番话后,祖母让人接过了庶弟,并从此高看温冉,说她这番话的气度是为整个唐家着想,并没有想着自己拢着这个儿子。
那一年唐沛霖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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