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我不需要神仙的怜悯,也不需要你的善心,哪怕你能随口说一句骗我的话,也好过……”
话还未说完,未出口的话已然被突然覆上来的人吞入腹中。
魏锦书愣住,这是第一次,云初在她没有要求或者暗示的时候,吻了自己。
“这就是我的回答。”
云初缓缓与魏锦书分开,轻声道出这一句。
随后低垂着眸子不敢直视魏锦书,生怕看到她落泪。
“锦书,从一开始走进六厄门,我跌进的从来就不是你的浴桶,而是一处深渊。”
“我以为面前是一汪清池,自以为伸手就能触底,忍不住贪恋水波的清凉,却不知脚下是一方深不见底的水渊。”
云初的面上浮现出自嘲之色,但仅仅一刹那,又归于平静,神色坦然从容。
“我原本想着,深渊也罢,只要我会凫水,总不至于再也上不去。”
魏锦书听懂了云初的意思,替她说了接下去的话,“可你甘愿沉沦。”
“是,”云初终于抬起头与魏锦书对视,“竟不知何时,我已甘之如饴。”
魏锦书眸色深沉,情不自禁问出了原本不在计划中的话:“那你愿意与我今生相伴吗?”
话一出口,魏锦书便有些后悔,她想说的并不是这一句,可偏偏只说出了这一句。
但还未来得及过多思考,云初的回答,却让她空洞虚无已久的心口,瞬间被填得满满的。
“神仙寿数绵长,不论今生,还是来世,不管你是魏锦书,还是旁人,我都会找到你。”
晌午的日光比清晨更为光亮温暖,穿过叠叠云层之后,也没有日出时那般刺眼,而是更添了几分柔和。
日光均匀地撒在殿内相互倚靠的两人身上,像是为二人披上了一件光影衣衫,好似同衾被,共良辰。
云初第一次看见魏锦书上鸾矫是五月,第二次看见,是在如今的九月。
五月那时,云初期盼着有人能来截胡魏锦书的侍寝。
如今却两感交杂,又盼着有人再次阻拦,又希望魏锦书能按照命书走下去。
云初没有能力改魏锦书的命途,只能希望她的今世快些过去,来生自己卸下伪装,再与魏锦书相逢。
承明宫内。
魏锦书跪伏于殿宇内,余光瞥见明黄色的锦靴在自己面前停住,开口道:“臣妾参见陛下。”
萧承胤褪去了平日里身着朝服和龙袍时的肃穆威严,身着衣料柔软的寝衣,烛光之下更显身形修长。
他抬眸将眼前妆容清雅精致的女子上下打量一番,将魏锦书扶起,“魏贵人免礼。”
魏锦书借力起身,“谢陛下。”
待魏锦书站定后,萧承胤执起她掩于衣袖下的手,领着人往榻边走去。
又回手扬手,吩咐殿内伺候的人出去。
见殿内再无其他人,萧承胤将魏锦书领到榻前,就停下了步子。
他笑意深深地凝视魏锦书的侧颜,低沉的声音娓娓传来。
“魏贵人今夜,甚是好看。”
魏锦书眸色微凉,兀自松开萧承胤的手,两步走上踏床,转身坐在床榻正中,抬眼淡漠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萧承胤。
“甚是好看?”魏锦书目光漠然,叫人看不真切。
萧承胤轻笑一声,掀起衣袍,弯膝单腿跪在魏锦书脚边,低头躬身行礼。
“主上自然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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