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到让人觉得对方有些愚蠢。
“你要在这里守着我吗?”周离行微微低头,“我是一个瞎子,跑不掉的,你不用怕。”
语调轻缓,茶里茶气,要是萧景臣在这里,一定能被他给刺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毕竟周离行现在这个状态怎么看怎么诡异,让人感觉心里毛毛的。
但小侍显然没意识到,他想了想,觉得周离行说的挺有道理,他在这里枯坐着守也不是个事,而且周公子这先天条件,怎么也不可能跟陈公子一样干出这种事情来的。
毕竟他们公子一向很看的开,是个宅家的,也就出来弹琴时能把他叫出来,其余时间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他很少说话,闷葫芦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跟着他的人确实比较轻松,但也很容易被无聊死。
小侍在无聊的时候经常会跑去找别人玩,翘班翘得十分理直气壮,反正公子纵着,从不告他的状,十分省心,也从没有出过差错。
实在是历史记录太过良好,小侍在这里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就待不住了,跟周离行交代一声后人就走了,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是给房门在屋外落了锁。
周离行听着对方上锁的声音,又摸了摸自己趴着的这个大窗户,内心划过一片无语。
“……”
有点警惕心,但不多。
周离行将眼纱揭下来,拿出一张纸,蘸饱了墨汁,写下两个名字:
陈希——今天从南风馆跑掉的那名公子。
楚连山——那位听了他两首曲子,十分守信用的,看举止疑似将军的某个客人。
在几个脸谱化的人物当中,这两个人十分特别,一个是在南风馆这种腌臜地方保留纯真、渴望自由的人,一个是不善言辞、冷硬的外壳下藏着温柔内核的年轻将军。
这两个人,会是这个玲珑局的关键人物吗?
如此想着,他突然听见几声铜铃的响声幽幽传来,像是响在了他的心里一般。
周离行顿了顿,然后露出了一抹笑容,看来某人进来了这么久,终于想到要和他汇合了。
一刻钟后,不久前还茶茶地说自己是个瞎子,所以绝对跑不了的人,现在已经翻了窗子直接跳了下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穿着普通的青衫,眼睛上缚着眼纱,手里却拿着一把锋利的剑,行走如风,一点都不受“眼瞎”的影响。
因为用了一点点小小的障眼法,所以即使他从南风馆寻人的护卫擦肩而过,也没人能认出他是谁,只一个劲儿地去找那个失踪的陈公子。
跟着铜铃声的带路,周离行一路走直线来到了萧少爷的府邸,不过走直线的后果就是,萧家院子里那棵大树上,一天之间连迎两位客人。
周离行从墙上跳到树上的时候,萧景臣还在躺椅上逗小朋友玩儿,突然头顶上的树枝一动,有树叶从上面掉下来,落了他一头。
萧景臣扒拉掉头上的叶子,一脸无语地抬头,道:“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嚣张?一个两个的都那么爱爬树吗?明天我就给它砍喽!”
周离行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眼上的眼纱,无辜地道:“我现在是个瞎子,劳烦祖宗包容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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