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好在普陀村人人都生在水边,村子里的男儿都是精通水性的,在那长河之中浮沉十余年之久,总算架起了数条木桩基柱。
可这桥梁是架起来了,又有一件事儿犯了难。
原本这桥梁修筑得十分顺利,基本上已经有了雏形,只待是最后一根打进河面的木桩立起,就能在拱圈上方,建造桥面,将这桥彻底立起来了。
村里的男儿用锤子等工具将木桩打进河床,再把沙子填入缝隙从而筑起围堰,以阻止水流的侵蚀。
可难就难在,这河岸最中间的这块木桩,它死活立不起来。
于是,普陀村起了流言,这根木桩,是打在了东海龙宫上面,惹怒了龙王,这柱子,还怎么立得起来?
可这桥修了十年之久,耗费了村子里无数人的钱财心血,是绝不可能就此停工的。
于是,便有人提议。
生祭。
陈麻九那时已入不惑之年,有儿有女,难免觉得此行有违天道人性,便骂道:
“你是猪油蒙了心了?拿活人祭龙王?”
提生祭的那人,祖上是个给人看风水的,会些奇门八卦,在村子里,素日给人解解梦魇,走些白事。
那人白鬓白须,白衣道袍,身材高瘦,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只是说话阴狠的厉害:
“鸡鸭鱼,死人的命,都镇不住桥下的九头龙王,这些年来,我们往河里撒了多少牲畜,可把木桩子打进去了?”
陈麻九默了半晌,终究转念一想,筑桥是百年来普陀村人人期盼的大事,一条人命就算得了什么?
他虽明了,心底还是带了半分善,又为难道:“终究是阴诡了些。”
那道人又劝:“鲁班书中有秘法记载,打圣桩,只要以活人献祭,便可平息龙王的怒气,此桩一下,这桥,定然是筑得起来的!”
陈麻九心念一动,又问:“只怕是告诉村子……要拿活人献祭,只怕多有不愿的。”
他又道:“君独不见长城下,死人骸骨相撑拄,为了千年伟业,牺牲个把人而已,又有何妨?”
见陈麻九仍是不语,那人又道:“咱们这十年,因下水立柱,淹死多少儿郎,现在不过多死上一个,你竟如此优柔寡断?我看,你是诚心不叫这桥立起来。”
那陈麻九被说动了心弦,只得仰天长叹:“既如此,我便召人商讨看看。”
陈麻九既已决意要以活人生祭,当即召了村子里几户有名望的的人家,聚在那道人房里商讨。
那道人说:“依照鲁班书中记载,桥梁工事既开,应是要献童男一枚,童女一枚,一人打入桥头,一人打入桥尾,只是此法子我只在书中看过,不知有效否。”
一富户道:“你说那是陆地上的工事营造!这水中督造,是归龙王爷与河伯管的,古人云,河伯爱娶妻,就是不知龙王爷,爱不爱娶妻。”
那富户如此说,正因他家中有一双玉雪可爱的儿女,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这挑人生祭,挑谁都可,只要不落在自家孩子身上便好。
余下几人一听,也觉自家孩儿年岁不大,若被挑了去,倒不如推出个女子去“和亲”。
可若是女子去与龙王和亲,便是打入了龙头,龙尾又该如何,难不成这一生祭,要寻两个女儿家去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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