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本该三月前就死去的人,却出现在了玉清庵,还偏巧不巧,出现在她眼前?
陆温轻咳了一声,指着画中人:“杨大人,凶手定是此女无疑了,否则何必改换她人面貌,行走于世?”
杨玄泠沉吟道:“可她既能改头换面,必是顶着人皮面具的,茫茫人海,要去何处寻她?”
陆温眸似幽底深漩:“半月之期。”
“陆姑娘此言何意?”
“两位官家姑娘失踪,逾今,也快半月了。”
陆温走到书案前,从笔架上拿起一只羊毫笔,蘸了墨,也提笔勾画了起来。
她平静抬眸:“既能改头换面,那奉宝玉女的面容,是真,还是假?”
杨玄泠凑过去一看,寥寥几笔,便勾出奉宝玉女的画像,虽不如壁画那般栩栩如生,神韵却极为相似。
她招了招手:“离鸢姑娘,烦请来此一观。”
离鸢搁笔,抬眸看了一眼铺卷开来的画纸:“看什么?”
陆温道:“姑娘既会摸骨复原人像,可能看画识人?这两幅画,可能看出是同一个人?”
杨玄泠恍然:“陆姑娘是疑心,在迦蓝祭塔装神弄鬼之人,就是苏细巧?”
她瞥了一眼画,又将头埋入画海中去,淡淡撂下一句:“看不了,我是画师,不是天师。”
二人顿时噎住,还未等陆温再次开口,离鸢眉头一皱,将陆温一把推开,掌着画纸看了又看,瞧了又瞧。
陆温眼睛一亮:“离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她指着画卷中人,漠然道:“她应是去离憎楼赌过钱,我远远瞧见过一次。”
陆温与杨玄泠相视一笑。
既是去快活潇洒的,还戴什么人皮面具?
杨玄泠急急招了招手:“派人去离憎楼守着。”
衙差奉命要退,陆温立时出声,高声道:“此女武功高强,叫上京畿衙门,多抽调些人马,守在离憎楼门口,莫说女子,就是男子,也一个都不能放过。”
杨玄泠咂舌,劝道:“陆姑娘!如此阵仗,岂不打草惊蛇?”
陆温面色郑重:“半月之期已到,今日,她必定会有所动作,离憎楼,是我们唯一的线索,杨大人,你若信我,便按我所言,我今日必擒此贼。”
话已至此,杨玄泠只得应下,长叹一口气,拿起一摞文书便急急往京畿衙门奔去了。
官兵不多时便行到了地方,京畿衙门将离憎楼围的水泄不通。
他二人决策间,画师已将丹青描绘完毕,将之轻轻悬挂在墙壁上,开了窗,任由外头的风儿吹干墨迹。
陆温唤来庞浒,嘱咐道:“唤亲眷来认尸吧,日月昭彰,妖魔今日无所遁形,也是时候,叫她们魂灵归位了。”
庞浒应声退下,大理寺既传了话过去,数户报案的百姓,匆匆忙忙涌入前厅。
又因尸首皆放在了地牢之中,数名百姓顾不得污脏,又纷纷涌入地牢通道,一见白布掩身的爱女,越看越是心头悲怆,抱着爱女的尸身哀嚎不止。
苏细巧之母,便是她为心儿登案那日所见妇人,约莫不到四十,布衣简装,面色苍白,因中年失女而无心梳洗,发丝凌乱,显得很是狼狈。
她浑身颤颤,坐在地上不断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哀嚎痛哭。
“我的巧儿,我的巧儿呀!你的命好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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