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缓缓走到她面前停下,垂眸瞧她,温声道:“那你的苦难,是她们造成的吗?”
苏细巧一愣。
“造成你不幸福的人是谁?”
苏细巧侧过脸去,不肯再看她,只是唇角翕动了一下。
陆温的声音很低,却很柔和,很坚定:“因为你的苦难,这些无辜的女孩子,承受了死的代价,她们的亲人,也承受了死别的苦难。”
“可她们凭什么承受这一切?造成你苦难的人,不是她们。”
“所以,让你受苦的那个人,是谁?”
苏细巧摇了摇头,陷入沉默。
陆温安排杨玄泠带兵围守离憎楼,自己却暗中指使庞浒,叫上十余普通百姓,假扮成认亲的眷属,同苏细巧一齐进了大理寺的地牢。
实则,认尸的帖子,只递到了苏细巧之母手中。
她这样做,有两层深意。
一是假意捕贼,实则祸水东引,诱苏细巧上钩。
二则,也是为单独审问苏细巧。
杨玄泠的外祖,是内阁大学士杨英,杨英无子,却有两个女儿,长女杨嬛,温良恭顺,嫁予裕丰陛下为元妻。
次女杨湄,高洁端方,嫁予户部尚书杨淳圣为妻。
杨玄泠与太子,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弟,虽表面上看,太子与杨玄泠的关系,甚至还不如太子与谢行湛传闻那般交际甚密。
可毕竟流着同样的血脉,她只能保守的猜,杨玄泠,八成是太子党的人。
苏细巧不会是谢行湛的人,如果是,他不会阻拦自己接着查下去。
如果说,苏细巧是三殿下的死士,倒也能说得通,为何她会出现在玉清庵,毕竟,一行监视之责,二行保护之责。
可她总觉得不对,指向太明显了,太子一派死了两个女儿,任谁看,都是二殿下或三殿下,这其中针对太子一党所作。
那么,苏细巧为什么要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呢?
她明知道,苏细巧的双亲,已被自己亲手杀了,在玉清庵时,亦称自己父母已死。
为何又要戴了人皮面具,伪作苏细巧之母来报案,留下如此大的一个漏洞。
她分明早已见过她,也早知她迟早会点破她的双亲已失的漏洞。
她如此,倒像是急不可耐的想要被抓住,再急不可耐的供出谁。
如果说,风流下作,娇养姬妾,玩忽职守,都无法撼动三殿下的位置。
那么豢养私兵,勾结死士,意欲刺杀皇亲的罪,够不够叫他沦入万丈深渊?
陆温垂眸。
她是谢行湛的鼹人,亦被三殿下策反,那么反过来,太子一党,或者二王一党,有没有可能,也策反了苏细巧?
她是被哪位殿下策反的,尚且不知。
但她只知道,她不会听信谢行湛一家所言,将一切罪孽都推在宋兰亭身上。
她既认了他,为明成之君,就不会三心二意,反复无常。
所以在杨玄泠入地牢前,她已和苏细巧做了约定,将本案,就停留于此,不再深究了。
至于那位策反苏细巧的殿下是谁,谢行湛早已心如明镜,才会劝她莫要追究。
将祭塔案情,最终结于仇杀,应当是对所有人,最圆满的结局了。
陆温望着眼前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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