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交替,她的功力日益精进。
功夫虽不急兄长那般登峰造极,却也称得上是武林里顶尖儿的高手。
只是陆家势大,又掌西北三军,裕丰陛下对武将之家,向来是猜忌大于信任。
自关山十三郡收复以后,便有意无意缩减三军,又敕令副将武节将军石崇,与主将同权。
如此一来,父亲在军中,时常遭石崇掣肘,他言西,石崇便言东。
父亲早知陛下有制衡之意,愈发谨小慎微,虽允她习武,却只为自保,叮嘱她万不可漏于人前。
气温骤降,凛冽刺骨的寒风卷起一阵枯黄的叶。
她终于开口,俯身一揖:“请。”
景沅却是眉头一皱:“你不用兵器?”
陆温漫不经心道:“我先前所用佩剑,是冰脉寒铁,极地炎火锻造而成,你这把剑,虽也算得上是把好剑,却是柔软之物,软则易折,待来日,我送你一把更好的。”
景沅常用的这把剑,乃是一柄数万根银丝锻造而成的软剑,虽剑身柔软,不比平白刀刃刚硬,凭的却是一股灵巧之力。
他心下一沉,剑尖一扬,直直刺向她的要害:“这便让你尝尝我灵蛇剑的厉害!”
陆温轻轻一跃,拂至他身,裙摆飘然一转,指尖一点便弹去软剑刃处,刀身一震。
景沅只觉被这股力道震得手心一麻,竟连剑也握不住了。
那柄银丝软剑,霎时断成了两截,融于皑皑白雪之间。
景沅心神大震,惊讶无比:“你竟有这般本事……”
陆温展颜一笑:“景大人,你千里迢迢将我送来此处,不止是为了杀我吧?还是快说正事吧。”
景沅咬了咬牙,跃下枝头,捡起雪中断剑:
“入夜宴司者,需得三次考校,你过了两关,今日,是第三关。”
陆温平静一笑:“第三关,考什么?”
景沅一声口哨,远处一匹骏马狂奔而来,他翻身上马,疾驰而去,雪野旷然,只留一句空灵音阶,融化在风雪里。
“杏花村,娘娘庙。”
一月飞雪,岁入元旦,杏花村,十里荒山。
飞花阵阵,琼花覆瓦,漫天雪白。
那是一座庙,一座十分破败的庙宇,颓垣败壁,连庙门都只得半扇枯木。
只能依稀可见是座供奉观音菩萨的娘娘庙,可她推开那半扇枯木而制的门扉时,普度众生的观音像后,还刻了两塑石像。
其一颜如观音,身姿清绝,云鬓如墨,沉于暗处亦有慈悲光华。
其二高大英俊,坚绝沉毅,手持长戟,银甲沾血,竖立庙中,宛如一尊浴血杀佛。
陆温呼吸一窒,泪如雨下。
既是庙宇,自有人拜。
又是元日,多是仆仆风尘的旅人,赶了远路前来拜会。
其中一文雅之士,素衣广袖,清俊非常,他双手交叠,额头触地,口中念念有词:
“广信娘娘,叔敖将军,我灵台百姓未死于洪流,全凭两位菩萨,而我未死,岂能任由世间天理颠倒,任将军污名满身。”
“我一日未死,便要寻一日女公子,直至将她解出娼所!”
广信,是母亲的封号。
叔敖,是父亲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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