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么?”
“当我喜欢上殿下的那一刻,为了靠近殿下,我走上了与原来闺阁女儿,完全不同的道路。”
“殿下习字,我也习字,殿下习武,我也习武,殿下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所以,殿下是我的明灯,是我永生要追赶的目标,我需要一盏灯,告诉我,我未来需要做什么。”
宋兰亭垂思良久,将那副轻佻浪荡的姿态尽数收敛,他眉眼沉静,语气温和: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人生,不该被一个一见钟情,不晓底细的情郎支配,而失去自我。”
徐颜昭掩唇一笑,不以为然道:“我虽心里挂念着殿下,可我的意志,仍旧以我自己为主。”
“若殿下来日祸乱朝纲,我可是会杀了殿下的。”
她这话极大胆,若换旁人,他早已将人拖下去埋了,可他只是微微一笑:“还好没坏了脑子。”
月影幢幢,寒英园中几株红梅开的正盛,赤光灿灿,加之昨日新雪未融,红白相交,清辉透映,美极艳极。
她嫣然一笑,掩去心中那抹涩然:“那,殿下还会和我成婚吗?”
宋兰亭眸光淡淡:“成了也是假夫妻,还是不成的好,免得白白误了你的大好年华。”
徐颜昭仰起脸来,深深凝视着他,唇角勾起一笑:“真也好,假也罢,心中有人可念,有人可思,对我来说,已是幸福。”
“怕的是无人可念,无人可思,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所以,殿下,是我,需要你。”
陛下与太后,一个病体孱弱,一个年逾古稀,在这场耗费体力精神的宫宴之中,待了尚不足一个时辰,便觉乏累回宫歇息去了。
宋兰亭将将出了寒英园,便见不远处的御苑莲池,人潮拥挤,人人手里提着一盏明瓦灯笼,照的寒夜亮如白日。
他们好似围着在看什么,不时取笑,不时喝彩,不时揶揄。
为首之人便是禁军统领裴琉,他正哼哼唧唧的吟唱着小曲儿,扬起手,高高抛了一枚春饼到远处。
地下倏然钻出一人,灰头土脸,袍子脏污,跪在地上,如恶狼扑食一般,双手双脚并用,往远处爬了过去,怔怔的捡起春饼。
他舔了舔干涸的唇角,眉开眼笑的咬了一口,丝毫不顾饼上沾满了灰尘。
那场面诙谐,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这人或许是个戏子,又或者是个太监。
总之,是个没用的奴才。
若是他,受此奇耻大辱,必定要叫这些蠢材叫他剐上千刀万刀,才算作罢。
裴琉纵声大笑:“你们看,他像不像一条狗啊,来,给爷几个叫几声,爷再多赐你几张饼子。”
地上那人双颊鼓胀,口齿含糊:“汪,汪,汪,吃饼,吃饼。”
诸人连连叫好,毫不节制的狂声大笑。
“哎哟喂,以前的状元郎,怎么现今成了这幅模样?”
“你们说,这是不是报应呐?”
陆衍高中状元那会儿功夫,裴琉也曾有心讨好于他,送了不少朱颜玉容,模样娇俏的女子去国公府,可回回都是被他捆了手脚,嘴里塞着布条,又把人送回来了。
陆衍门第虽高,可这般不识抬举,悖他面子的,还是少数,他当即便恼,誓要一雪前耻。
不过三年,便出了天爻谷的事,他还幸灾乐祸了许久。
如今,逮了机会,他怎能不报?
御苑莲池前,是一片茵茵绿草,灌木矮林,灌木丛上堆了许多编织精巧的笼子。
里头的鸟雀被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惊得叽叽喳喳,鸣啼不止。
裴琉多饮了两杯水酒,不说迷糊得六亲不认,却也云里雾里的,脑袋被这狂鸣不止的鸟雀吵嚷得头疼。
便伸手提了一笼子,开了窗,捉出鸟雀,一脚踩在脚下。
那鸟雀嘶鸣一声,在他脚下爆裂成一滩血肉,再没了声响。
他晃着脑袋,慢悠悠说:“这鸟儿叽叽喳喳的,非要脱了囚笼不可,干脆我送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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