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的心思。
那一日,趁着谢御史未归,姑娘故意躲在锦被下,见人来了,将自己雪白细腻的浑圆递了上去。
然而,美色当前,那谢御史竟面色阴沉,目不斜视,竟将那未着寸缕的姑娘,直直一脚踢出了屋外。
陆温眉头一挑:“后来呢?”
昔萝苦涩一笑:“后来……那位姐姐,被大人送进了末等娼寮。”
末等娼寮,便是最低贱的瓦子,贩夫走卒去的地方。
陆温一惊:“何至于?”
昔萝颤声又道:“姑娘,其他事情咱们都做得,只是姑娘万万别再提,要我们近身这些话。”
话已至此,陆温也不好强逼人去服侍,只得自己提了桶,往内室中的浴桶里倒了些温水,又加了些冰。
将谢行湛外袍褪去,只留中衣,又将他扶进浴桶中。
这才坐在浴桶旁,稍作思量。
陆温眼睫微垂,总算晓得怪异之处何在了。
她犹记得,她脑中记忆,停留在她与谢行湛同行归府,那时,他的肩头,落满了雪。
今日无雪,衣衫轻薄,哪怕夜色寂寥,本该寒凉,也依旧是暖融融的温度。
连那片皎然月光也照不清的漫漫竹林,也高了许多。
陆温神思飞驰,竟不知今夕是何年。
轻薄的纱帘被风儿轻轻卷起,那盏幽幽散着光芒的琉璃灯盏,将浴房内映得昏黄。
除却风声,只有泠泠流动的水波,和他微弱的呼吸声。
她慢慢挑拨着水纹,又伸出手,去探谢行湛额头上的温度。
泡了些时辰,烧退了些。
陆温修长莹白的指尖,才将将触及他的额头,却被他一声“云栖”,怔住了心神。
他还沉沉睡着,倚在桶壁,口中一直说着胡话。
“云栖……云栖……”
病中人垂着脑袋,将那两字,如珍如宝似的,摩挲着,惋叹着,低喃着,唤了好些时候。
浅吟低喃,交织着缠绵悱恻的意味。
陆温蹙了蹙眉,心头总觉得异样。
无论今夕何年,她与谢御史,不过萍水相逢,又兼家仇之恨,连朋友也算不得,更遑论痴缠爱侣了。
陆温想了想,还是决定唤醒他问问。
她轻声唤他:“谢大人。”
像是睡意正浓,朦朦胧胧的,半睁开眼睛,突然伸出手,环过她的脖颈。
往日寒冽似冰的一双清眸,逐渐溶解,如一缕春风,一池幽泉,他一点点靠近她,微微凉凉的发丝,轻轻拂过她的耳尖:
“不准喜欢别人。”
好没道理的一句话,陆温眉梢微挑,觉得他不像是病了,倒像是醉了。
她静默良久,只等他清醒过来,却见谢行湛的脑袋,又缓缓歪向一侧,呼吸绵长均匀,竟是又眠了过去。
陆温哑然失笑,声色清冽,如甘醇的美酒:“谢大人,你在唤谁?”
他听见声音,眉头一蹙,眼眸半睁,不过一瞬,忽又闭上眼睛,那双修长的剑眉,沉沉的压着。
良久,再睁开眼时,他眼神清明,声线低沉:“云栖,你……你好了?”
陆温又怔了,面带病容的,分明是他,怎么,反倒他来问她,好了没?
她斟酌半晌,决定委婉的问一问:“谢大人,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她觉得她已经问的十分委婉了。
然而那人的下颌绷得紧紧的,显然是被这句话冒犯到了。
旋即,他漆黑的眸子微微垂了垂,再出口时,语气温和:
“刚才发了癔症,吓到了吗?”
“哦,是癔症啊。”
陆温恍然大悟。
她就说,她和谢行湛,不是一个利用关系,一个被利用关系吗?
怎么睡梦中,还叫上她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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