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罢,他隔着一面屏风,等待她换衣服。
兰姻随即打开了布包,只见里面是一件烟纱散花罗裙,绣工精致,光泽流动,裙摆上绣着云水潇湘纹,整体呈烟云天青之色。
他竟然还记得,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兰姻眼中的郁色徐徐消解,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怡然。
一盏茶过后。
兰姻换好衣服走到屏风之外,朝着阿蛮展示道:“好看吗?”
阿蛮房中没有镜子,兰姻不知道自己穿着新衣是什么样子,却在阿蛮的眼中隐隐捕捉到了一丝惊艳,只不过那抹亮色一闪而过。
阿蛮没有回答兰姻的问题,拣了一张椅子给兰姻,命令道:“坐下。”
兰姻乖乖坐下,只见他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双绣花鞋,还帮她脱下了潮湿的鞋袜。
一双玉足肌肤紧致,宛若凝脂,柔软的脚背上沾了一丝潮气,平添了几分诱惑。
阿蛮握着兰姻的脚,送进那双绣花鞋里,可惜鞋子有些小,不太贴合她的脚。
三年过去了,兰姻的脚码也变大了半指。
阿蛮眸色一滞,沉声说道:“先将就一下,改天我让人重新做一双。”
兰姻回道:“没事,鞋子多穿几次就会撑大的。”
“即便不合适,也要穿吗?”
兰姻不明白阿蛮的意思,说道:“不过是小了半码,兰将军不必麻烦了。”
阿蛮冷着脸,不再说话。
紧接着,他缓缓走到了兰姻身后,将她头上的湿发解开,手指在发丝中穿梭。
她能感受到他的体温透过指尖传递过来......
兰姻闭上了眼睛,任由那双巧手解开纠缠的发丝,抚平了心中的不安。
随着湿漉漉的头发被梳理顺畅,阿蛮从旁边拿起一条干净的布帕,轻轻地擦拭着兰姻的头发。
布帕柔软,带着淡淡的幽香,将每一缕青丝细致地擦干,不留一丝湿气。
就在这时,兰姻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合时宜地开口问道:“兰将军是不是经常给女子绾发?”
身后人的动作一滞,兰姻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一道冷漠无匹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我给每一个进我营帐里的军伎都绾过发。”
兰姻头顶犹如一盆凉水泼下,从头到脚。
原来在他眼里,她和军伎没什么不同。
兰姻心中苦笑,低声说道:“小奴明白了。”
半晌后,阿蛮为兰姻绾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兰姻不想久呆于房中,起身朝着阿蛮恭敬一揖,垂首道:“若将军没有其他吩咐,小奴先告退了。”
阿蛮冷冷开口道:“五日后,我要去城外游湖,你随我一同去。”
兰姻怀疑自己听错了,忽而抬头看向阿蛮,反问道:“小奴可以出府玩了?”
阿蛮掀起眼皮看她,漠然说道:“我去赴宴,需要一个侍女陪同。”
兰姻听完阿蛮的话,顿时泄了气,沉声道:“小奴遵命。”
日渐西沉。
兰姻离开之后,阿蛮独自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顺子从门口探出脑袋,试探性地问道:“将军,俺出的主意有效果吗?”
阿蛮阴沉地扫了一眼顺子,一言不发。
顺子头皮发麻,心道:看来没能成事。
前阵子,顺子察觉兰姑娘来到兰府之后总是闷闷不乐,于是他就建议将军买件礼物送给兰姑娘,毕竟姑娘家都喜欢礼物,要是将军再说点甜言蜜语,定能哄她开心。
奈何结果和他预料的不太一样。
顺子纳闷道:“将军是不是没按照俺说的步骤做?”
“她心高气傲,看不上我送的礼。”
顺子挠了挠头,“看来兰姑娘的心结有点难解。”
话罢,顺子又继续出主意:“俺刚才陪兰姑娘逛院子,看她在后宅一处空置的院子里站了很久。那院子里有一棵老树,树上挂着一个秋千架,应该是宅子之前的主人留下来的。可惜那秋千架是专门给小孩玩的,有点太小了,所以兰姑娘没敢坐上去。俺觉得将军可以重新买个大一点的秋千架送给兰姑娘。”
阿蛮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市面上哪有大人玩的秋千架,这都是给小孩玩的东西。”
看着将军好似不太上道的样子,顺子急道:“市面上买不到,将军可以自己做啊!亲手做的礼物才最珍贵,不是吗?”
阿蛮闻言,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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