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粉铺子前排着长长的队伍,铺子沿街摆放着几张方桌方凳,里里外外都坐满了人。
“两位姑娘,要辣椒哞?”铺子老板问。
谢韵庭回道:“要,两碗加辣。”
兰姻在一旁看着,只见老板手脚麻利,一边捞粉下锅,一边将通红的辣椒、绿色的葱花、黄色的花生、油黑的木耳等食材依次放到碗里,再从另外的一个锅中舀上一勺由螺蛳熬制的原汤倒入,最后将米粉和腌制酸笋干倒入碗中。
片刻后,铺子老板端着两份螺狮粉,喊道:“两碗螺狮粉,出锅咯~”
兰姻接过汤碗,一股臭气夹杂着酸臭扑面而来,忍不住偷偷干呕了一下,眼泪都出来了,还好没让谢韵庭看见。
“这……确定能吃吗?”兰姻闻着这碗米粉,联想到了先前马厩里的粪便气味……
谢韵庭却说:“能吃,可好吃了。”
在谢韵庭一脸期待的注视下,兰姻只好用竹筷夹起两根米线放入口中。
细嚼之下没尝出什么味道,反倒是那股臭味随着口腔和鼻腔进入了腹中。
那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臭,是整个兰府马厩里的所有马粪加起来都不能及的臭。
“好吃吗?”谢韵庭问道。
兰姻鼻翼微微耸动,僵硬地说道:“还行。”
“你喜欢就好,我就知道你会爱吃的。”谢韵庭从自己碗中夹了一大筷酸笋干,放入兰姻碗中,“这个也好吃,你多吃点。”
兰姻本来只是不想扫了谢韵庭的兴致,但没想到谢韵庭尽心尽力尽地主之谊招待她,只好欲哭无泪地吃完了整碗螺狮粉,汤底的辣椒呛得她喉咙都冒了烟。
吃完之后,兰姻催促着谢韵庭结账,匆匆转道跑进了街边的一家酒铺,问老板讨要了两碗白水喝下,方才解了辣。
谢韵庭结完账跟了上来,一进酒铺,铺子老板就将她认了出来。
“原来是谢家小姐!”铺子老板热情地迎了上来,寒暄道:“自上次一别已有三年,我昨天还和小二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没成想今天就见着面了。难道说……你表哥也回柳州了吗?”
谢韵庭听到最后一句话,顿了顿,回答道:“是啊,他也回来了。”
铺子老板连忙说道:“那敢情好!这些年,你表哥在我这儿存的酒都保管妥当着!你正巧来了,刚好可以给他拿回去。”
谢韵庭迟疑了一下,回道:“也好,那就劳烦老板了。”
话音刚落下,铺子老板就招呼来手底下的人,朝着谢韵庭说道:“我让小二带你去酒窖取酒。”
小二看着谢韵庭,恭敬道:“谢小姐,请跟小的来吧。”
谢韵庭转头看向兰姻,嘱咐道:“你在外面不要走开,稍等我片刻,我马上出来。”
兰姻随口应了一声“好”。
等到谢韵庭跟着小二进了后院的酒窖,兰姻若有所思地观察了一下这家酒铺。
店面不大,柜台整洁。
铺子里各种酒分类摆放,标价清晰,与其他寻常的酒铺没有什么区别。
兰姻凑近柜台边上正在算账的酒铺老板,开门见山地问道:“老板,谢昭在你这儿存了什么酒?”
酒铺老板听到兰姻直呼谢昭名讳,又见她是跟着谢韵庭一起来的客人,于是不敢怠慢道:“谢公子在我这儿存的酒叫做九曲罂酒。”
“九曲罂酒?”兰姻重复了一句,思索道:“这酒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酒铺老板上下打量了她一阵,“姑娘是外乡人吧?”
“我确实不是柳州人,还请老板详解。”
酒铺老板放下手中活计,从柜台底下翻找出一个陈年酒坛,展示道:“这就是九曲罂酒。”
兰姻想要凑近细看,酒铺老板却护着酒坛微微退了一步。
他故弄玄虚地说道:“这酒唯有我家酒铺能酿出来,任你去别的地方都买不到一模一样的味道。而且这九曲罂酒每年只酿十坛,有价无市。”
兰姻盯着那酒坛子,调侃道:“还得是柳州人会做生意,想必谢昭在这酒上花了不少钱吧?”
酒铺老板轻扬眼角一笑,“非也。”
只听酒铺老板继续说道:“谢公子是本店的贵人,昔日就是他发现了九曲罂酒的酿造之法。他将酿酒的关键告诉了我,并和我缔结盟约——自此以后每年所酿成的九曲罂酒,必有一坛奉送给他。纵然谢公子离开柳州后,便未再临门索要美酒,但我仍然恪守着当年的约定,为他珍藏着这些年的九曲罂酒。”
兰姻感了兴趣,还想细问一番,却见谢韵庭跟随小二走了出来,兰姻只好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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