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结论——一定是她在温泉池子里泡糊涂了。
......
后来,阿蛮什么也没说,将她抱回了客房。
兰姻换了一个新地方,睡得不安稳,半夜醒了好几次。
睡着的时候也皱着眉头,脑海里全是温泉里那些场景。
半夜,震天的雷鸣声突然将兰姻惊醒,她睁开眼睛,只见屋外耀来一道白芒,下起了瓢泼大雨。
桐山的天气怪得很,入冬了还打这么大的雷,下这么大的雨。
兰姻下意识收紧被褥,将手缩进被窝里取暖。
谁知下一秒,她的余光忽然扫到门外有道黑影快速闪了过去。
兰姻背脊发凉,顿时睡意全无。
轰隆隆——
屋外再次传来一记惊雷,那道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屋子里黑黢黢的,兰姻什么也看不见,又无法靠自己下床出门查看。
外面雨幕浩大,兰姻心想也许是自己看错了,于是静静合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她闭上眼的瞬间,忽然听到一道弱弱的惊呼声——“啊......奴......”
那道声音短暂又急促,像是被什么情况生生掐断了,后又被雷声盖了过去。
兰姻心口一惊,脱口道:“谁在外面?"
等了很久,门外无人回应。
兰姻加了几分力气和胆子,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花了好久终于爬上了轮椅。
她披上衣服,慢慢转动轮椅往外走,可是门外并没有人,只有一棵被风吹得七倒八歪的树。
兰姻定了定心,估计是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
回到房间之间,兰姻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一个婢女叩响了房门,怯生生地叫醒了兰姻,“兰、兰小姐,您醒了吗?”
兰姻睡眠浅,一听到声响就清醒了,“醒了,进来吧。”
婢女胆怯地弯着腰,手里端着洗漱用的铜盆,“兰小姐,小、小奴为您,洗漱更衣。”
兰姻的视线落到这名陌生的婢女脸上,“昨日服侍我的,好像不是你吧?”
婢女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光,“是、是的......昨日那个是翠竹......小奴叫若梅......”
“翠竹去哪了?怎么换成你了?”
若梅低垂着头,眼眶有些红肿,“翠竹、翠竹她已经......”
还没等若梅说完话,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兰姻就看见阿蛮走了进来。
阿蛮淡淡扫了若梅一眼,若梅瞬间像见了鬼一样惊慌失色。
“兰、兰将军!”
“你先去出去。”阿蛮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并从若梅手中取走了铜盆。
“是、是!”若梅怯生生地应声,弯着腰退了出去,顺带将房门关得死死的。
沉寂片刻后,兰姻开口问道:“你杀了翠竹?”
阿蛮端着铜盆朝床榻边走了过来,“阿姐,一会儿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兰姻心口一沉,她已经从他拒绝回答问题的态度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此时听到他说要带她出去透透气,她的脸上也不见半分喜色。
“阿姐。”阿蛮掀开了兰姻的被子,兰姻下意识后缩了一下。
阿蛮看了她一眼,径自取了一方新帕子,放进铜盆里用热水浸泡、拧干,一点点擦拭着她憔悴苍白的脸。
兰姻冷静地转过脸,“为何杀她?”
“她会和人说阿姐的坏话。”
“因为这种小事,你就杀了她?”
“阿姐的事,不是小事。”阿蛮的指尖隔着一方软帕触碰到了兰姻的嘴角。
兰姻悲戚道:“阿蛮,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杀人了!你为何会变得如此残忍?”
如今的阿蛮变得比以往更加没有人性,他最终还是向着命簿里的死局越陷越深了。
阿蛮放下了手中东西,指腹在兰姻的唇边摩挲,“阿姐,我是你教出来的。”
兰姻呼吸一滞,“我没教过你杀人。”
阿蛮定定地看着兰姻,沉声道:“不是所有人生来都有资格做个好人的,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总会有黑暗,而我从小就生活在黑暗里。阿姐,如果你想好好活下去,就势必要学着接受我的黑暗。”
兰姻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话已经说到头了,多说无益,只会徒增怨念。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