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姻被罗姬带出了溶洞。
此时,魑鬼正双目无神地跪在罗姬脚下,像是被夺走了魂魄,一言不发。
罗姬惟用一只独眼瞪着他,嘲讽道:“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是个蠢货!”
魑鬼的手上沾满了魍鬼的鲜血,他痴愣愣地盯着那些血迹,仿若一具傀儡,再无留恋般地哀求道:“我的四个兄弟已经命丧黄泉,求大司主也把我杀了吧。”
罗姬冷漠地盯着魑鬼,逼问道:“《斩渊剑谱》呢?”
魑鬼不敢懈怠,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褶皱的书册,递交到罗姬手中。
兰姻茫然瞪大双眼,竟然真的有《斩渊剑谱》!
明明公仪斐的命簿里根本没有出现过这本剑谱,难道这又是命簿之外的走向?
想到这里,兰姻还想再多看一眼这本剑谱,却见罗姬拿着剑谱翻看了两页,辨明真伪之后,就立刻将《斩渊剑谱》小心收入囊中。
看来是真迹。
罗姬得手之后,便转身离开。
兰姻见魑鬼跪在原地不动,迟疑片刻,小声劝道:“你在溶洞内没有与我们动手,这不算叛教,所以大师父不会杀你,你快起来吧。”
然而魑鬼恍若未闻,双眼呆滞不动,眼角氤氲出湿润的雾气。
良久的沉寂之后,魑鬼缓缓张口唱起了那首琉球渔歌,“所念隔远乡,海滨风煦煦。岂奈无巢鸟,长空语冥冥……”
气氛诡异又悲戚,兰姻听着歌声失神片刻,此刻却有一道凌厉的眸光远远朝着她扫视过来。
罗姬上下打量着兰姻身上的男式衣袍,冷声说道:“兰姻,这次你也失职了,跟我回红月教领罚。”
兰姻心头一颤,心知罗姬是指她擅离职守而去帮公仪斐的事情。
她连忙追上罗姬的步伐,语气僵硬又快速反应道:“大师父,徒儿还有事情没有办完,等我处理完私事,徒儿自愿回教领罚。”
公仪斐还留在溶洞之内,他伤势未愈,不知还能不能独自离开鬼狱。
罗姬停下脚步,看穿了兰姻的想法,厉声问道:“你所谓的私事就是为了御剑山庄那个男人?你喜欢他?”
听着罗姬的质问,兰姻头皮麻了半边,摸着心口自问——她喜欢公仪斐吗?
兰姻没有寻到答案,顺势解释道:“大师父误会了,徒儿接近公仪斐,只是想借机打听御剑山庄的情况,徐徐图之,逐一击垮御剑山庄......”
罗姬眸中带着一丝探究,冷冷地威胁道:“你知道若是违背入教时的誓言,会是什么下场。”
兰姻刚想回话,却听见身后的歌声奄然停止。
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兰姻瞬间回过头望去,只见魑鬼已经自戕于血泊之中。
兰姻檀口微张,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罗姬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面上毫无情绪波动,“兰姻,莫要生出多余的悲悯心。”
兰姻卷翘的睫毛微微一动,低头道:“徒儿知道。”
慈悲看,世间尽是可怜人;因果看,世间没有可怜人。
若她还像上一世那样,人人都要可怜,人人都要救,必然无法成事。
罗姬转眼看着兰姻,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临安知府已经派遣船队过来援救那两个人,他们现在恐怕已经登船离开了,你要是想一个人留在鬼狱,我也不会强求你随我一起离开。”
兰姻抓住了罗姬话中的重点,巧言问道:“宋景云还活着?”
罗姬冷眼看着兰姻,一言不发。
沉默即是默认。
兰姻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
春末将尽,新夏依始。
自从琉球鬼狱回来之后,兰姻在红月教养伤已有足月,背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惜屁股又挨了一顿毒打。
罗姬对兰姻施刑的时候,下手依旧十分狠辣。
这会儿,兰姻正疼得趴在床榻上哭得死去活来。
与此同时,她的床榻边上坐着一个身材恍若十岁儿童,面目和善可亲的“男娃娃”。
他手执烟袋抽着旱烟,朝着兰姻笑盈盈地说道:“惹谁不好,非要惹罗姬生气,自讨苦吃~”
兰姻侧目看向白皮,郁闷地擦干眼泪,说道:“大师父下手太狠了,整个红月教也就三师父对我最好了......徒儿想下山,您能不能帮我偷溜出去?”
白皮看着兰姻楚楚可怜的模样,无动于衷道:“想在为师的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儿,你还嫩着呢。”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兰姻登时不哭不闹,神色平静地威胁道:“三师父要是不帮我,以后就别再嚷嚷着让我给您偷偷买烟了。”
“不买就不买,我还少你一个跑腿的吗?”
兰姻无可奈何,找茬道:“那您能不能别躲在病患的屋子里抽大烟?”
说完,她还是不够解气,大声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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