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一丝探究。
“......”兰姻站在他跟前,想着要不要行礼,但他没说,她也不想跪。
沉吟片刻,兰姻微微笑道:“我助殿下击退了耶律格木尔,将功抵过,也算有功之臣,这下就不拘礼了。”
话罢,她走到李羡安旁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李羡安神色不变,转头对一边的侍女吩咐道:“看茶。”
那侍女恭恭敬敬地端着茶壶,正欲走过来,兰姻抬手制止道:“不必了......”
她看着李羡安,接续道:“我说几句就走,不必白白浪费了殿下的一杯茶......而且,我此番过来,也远远不止是一杯茶就能满足的。”
听见如此开门见山的话,李羡安也不恼,他记得大战之前她说过的话——她说要他应下一个承诺。
“你想要本王做什么?”
兰姻嘴边挂着笑,“这事情对于晋王殿下来说轻而易举......”
顿了顿,她收敛笑意,正色道:“日后,若是公仪斐陷入走投无路之境,恳请晋王殿下能派人护他一命。”
李羡安微微抬头,看她,“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兰姻肯定地点了点头。
窗外夜色已浓,李羡安看着兰姻有些出神,忽然道:“看来公仪斐说的没错,你们当真是情投意合。”
兰姻的思绪突然被这句话打断,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他何时对你说过这话?”
“那日你被本王射伤之后,他就来天问阁要人了......劈山铺路,不惧上位者也要袒护自己的夫人,他是本王见过最痴情的男子。”
兰姻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平复心绪,“倒也没有殿下说得那么夸张,再说我还不是他的夫人,这个词,还请殿下慎用。”
“未过门的夫人,也是夫人。”李羡安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眉宇之间透露着一丝认真。
他这表情就好像盼着兰姻和公仪斐原地成亲,要是他们不成亲就很难收场一样。
兰姻揉了揉脑袋,干笑了两声。
后来,李羡安又和她聊了两句场面话。
具体说了些什么,兰姻也记不得了,只想着回去找公仪斐算账,忙结束话题道:“殿下,恕我箭伤未愈不得久坐,这下先告辞了,还请殿下铭记承诺。”
李羡安一脸肃然,点了点头,“日后有机会再见。”
兰姻下意识抚了抚小腹,心道:大可不必。
......
兰姻刚走出天问阁,就看见公仪斐提着一盏长柄的灯笼站在廊下。
暮霭昏沉的夜色落在他的身上,撒满了清凌凌的银辉,周围没有灯火,唯有他是亮的。
“公仪公子,站在这儿做什么?”兰姻缓缓走近他身边。
公仪斐顺势牵起了她的手腕,“等你。”
兰姻一愣,想到这些天公仪斐真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生怕她又跑了似的,忽而觉得没了自由,“公仪公子没有别的事情做吗?在这儿等我做什么?”
一来一回的功夫,兰姻又变得疏离起来,公仪斐听完这话,免不得有些不开心了,却还是收敛了神色,道:“等你回家,就是头等大事。”
晚风浮动,万籁俱寂,他的话清楚地钻进了兰姻的耳朵里,“行啊,那就回家。”
说完,兰姻笑了笑,反手握住了公仪斐的手,“话说回来,我还要找你算账呢!”
公仪斐将兰姻揽在了怀里,一边往前方黑暗的巷子里走,一边问道:“算什么帐?”
兰姻顺着力道靠在他身侧,唇间嗫嚅道:“你先前在李羡安面前,都说我什么坏话了?我总觉得他好像占你的边,话里话外都想撮合我们俩......”
公仪斐偏过头,借着清冷的月色看向兰姻光洁的额头,勾唇道:“我们难道不是本来就是一对么,还需要他撮合什么?”
兰姻不带情绪起伏地说道:“嚯,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在一起了?”
公仪斐看着兰姻故作划清界限的模样,属实气笑,刻意重重咬字道:“唔......上回是谁说,任务回来之后就‘宠幸’我的?”
兰姻耍赖道:“我有说过么?”
“说过。”
“没有。”
“有。”公仪斐又将兰姻抱紧了一些,接续道:“我说有就是有。”
兰姻见状立马停下脚步,佯装捂着小腹,娇气道:“呜呜呜......伤口又疼了......走不动路了......”
公仪斐也跟着停下脚步,宠溺道:“怎么?想要抱抱?”
“嗯!”兰姻无害地笑了笑。
公仪斐嘴角也腻着一抹笑意,顺手将竹灯笼塞进兰姻手心里,然后轻轻将她横抱起来。
兰姻身体轻飘飘地离了地面,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带来的暖意。
夜风轻拂,他的身上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白芷香。
灯笼在兰姻手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在他们身上,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交织在一起,被拉得很长很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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