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么在乎他,为什么不亲自去找他,非要借本王来帮他?”
兰姻低下头,手里的木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火堆,嘴角不由得腾起一丝苦笑,“见他?他现在估计恨不得往我心窝子捅上几剑才痛快。”
兰姻说得轻描淡写,正想将话题扯开,却听李羡安默默地提醒道:“你再这样弄,火就要被你熄灭了。”
“哦,抱歉。”兰姻讪笑着将木棍扔进了火炉里,拍了拍手,起身逃避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今日就聊到这里吧,殿下。”
“等等。”李羡安叫住兰姻,“你不想问问公仪斐的近况吗?”
兰姻下意识说道:“有什么可问的?”
李羡安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兰姻却迟迟没有迈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了眼火堆,复又坐了回去,“火还没灭,殿下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李羡安抬眼盯着她,破天荒地笑了笑。
兰姻一见他的表情,略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不是我主动要听的,是殿下求我听的。”
李羡安面色不改,摇了摇头,“能让本王求人听话,你还是独一份。”
兰姻给他添了一盏酒,语气稍缓道:“晋王殿下说吧,顺便讲讲你下一步准备攻克哪个据点?”
李羡安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阵子朝中动荡,契丹依旧蠢蠢欲动,少帝有迁都之意,途径陇西,下令让晋军护送,本王已经派公仪斐领兵驻守在香罗城待命了。”
“嗯。”兰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少帝积弱,宦官当权......临时迁都十有八九会引来藩王篡位之祸,朝廷明知这么做会成为众矢之的,却还是下令让殿下护送——不是想自投罗网,就是在造谋布阱。”
李羡安听到这里,径自抿了一口酒,“本王在与你说公仪斐,你却与本王谈国事?”
兰姻看似不在意地说道:“这不是同一件事吗?”
李羡安顿了顿,说道:“故地重游,或能抚平旧伤之余,解开心中死结......你要不要跟本王一起去香罗城见见他?”
兰姻若有所思,猜到了李羡安想做什么,于是说道:“晋王殿下恐怕不是想让我去香罗城见他,而是想让我去帮你堵住悠悠众口吧?”
李羡安目光穿透窗外那片朦胧的月色,欲言又止。
兰姻见他如此,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件事情有点危险,我如今被废了二十年功力,空有一副投机的头脑。而你这事关乎天下存亡,若是败了,跟着你的人可都是会掉脑袋的......”
“既然要争,就必然要求胜。本王的亲兵会护你周全,而你此行只需要以易容示人即可。”李羡安转眼看向兰姻,复又问道:“还是说,你不愿帮本王?”
兰姻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摇了摇,勾唇笑道:“可以帮,不过得加钱。”
“可以,你要多少。”
李羡安竟然破天荒地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给钱,这可不符合他平时的作风。
兰姻想到这里,狮子大开口道:“那就......朝廷一品大官的俸禄,五十年起步吧?”
李羡安定定地看着兰姻,鬼使神差地伸出右手小拇指,勾上了兰姻的食指,“成交,拉钩。”
兰姻一愣,“拉钩?什么意思?”
李羡安手指头僵了一下,忙收回手,显得有些无措,但又很快恢复正常,肃然道:“这是本王年少时和先父做约定时的手势,代表达成盟约。”
“哦。”兰姻淡淡地应了一声,突然想到眼前这个身高九尺的男人竟然还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真的......好好笑啊!
兰姻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笑得肚子疼。
李羡安满脸黑线,眼风斜过去看着兰姻,登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他怎么会想到和她拉钩呢?
自讨没趣。
木炭在铜炉中燃烧,袅袅热气裹挟着酒香在空气中飞舞盘旋,悠悠旋起一股惺惺相惜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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