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锦衣卫一巴掌又重复道:“还不快将温楼弃叫出来接旨!”
看见信誓旦旦的德元,两名锦衣卫面面相觑,瞅着面前身材浮胖,面白无须的人,倒真的像是宫里的公公。
另一名没有挨打的锦衣卫回复:“原来是德元公公,失敬失敬,原谅小的们没见过世面,咱们着也是为了诏狱的安全着想,还请公公莫怪。”
德元冷哼,此刻他没有功夫与这两个无名小卒掰扯,不过温楼弃,他倒是可以治他一个不尊太后的罪。
“叫温楼弃出来。”
这是德元第三次说,两个锦衣卫低头,其实一个道:“九千岁,九千岁他在不在诏狱。”
这个答案显然在德元意料之外,本以为是沈家父子俩知道自己是死罪,去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所以不愿意交出解药。
但事实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他可没有听说过温楼弃消极怠工的名头,除非是他根本就不想要什么解药,他不想让圣上活!
德元气的浑身发抖,尖细的嗓音带着愤怒:“那他现在在何处,沈家父子审问的如何了?”
“九千岁说有些乏了,便回了温府,至于沈家父子的事,小的们就不知道了。”
德元给其中一个锦衣卫丢了一锭金子,嘲讽道:“劳烦小哥去把温大人请过来,就是承明宫德元求见。”
那锦衣卫收了钱,自然健步如飞,冒着风雪便去寻温楼弃了。
另一名锦衣卫也想讨赏,便将德元带进里头坐着,好茶好水的送着,德元喝了一口就不再喝了。
北风凛冽,正是隆冬,可这诏狱里的犯人还是简简单单的一件囚衣,一件薄被,根本无法御寒,等待期间德元不免问起:“这个天气怎么不给这些犯人多些衣裳被褥?”
那锦衣卫却笑道:“咱们九千岁说了,入诏狱的人都是罪大恶极,恶贯满盈的罪人,不把他们杀了都是恩德,更不必将他们当人看。”
“咱们兄弟几个就喜欢冬天,犯人们都怕冷,动也不动更不会烦心,要是有一泡尿啊那都得存着过冬呢!这吃喝拉撒的重担也就减轻了,省的兄弟们操劳了。”
德元点头,按理说锦衣卫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可是德元就是觉得诡异的很。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德元气的那叫一个很啊,正当他发脾气的时候,温楼弃才姗姗来迟。
一件紫色珊瑚纹样的锦衣外头披着件白色狐裘大氅,整个人看起来贵气非常,任谁也丝毫看不出他是个宦官,反而会认为他是哪家族的贵公子。
“德元公公好大的脾气,莫不是在怪本官来迟?”
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犯怯,本来德元对着九千岁是又敬又怕,在知道温楼弃想要害他家主子爷吼,就只有恨没有敬了。
德元出言嘲讽:“温大人的进度忒慢了些,杂家就想来看看如何了,是这沈家父子真的死不开口,还是有人包藏祸心酝酿弥天大计也未可知啊。”
温楼弃轻抬狐狸眼,“德元公公在说我?”
德元还没开口,他身边的锦衣卫就跪下表忠心,扬声道:“九千岁清正廉明,忠心耿耿,请德元公公明鉴,千万不要寒了咱们忠臣良将的心!”
德元气急,又不能当众反驳,只好省去这个话题,又开口:“带杂家去看看沈家父子。”
温楼弃侧身,笑道:“请吧。”
一进去刑房,恶臭扑鼻,跟在天子身边的奴才根本受不住这样的画面。
沈家父子,俨然不成人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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