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之知道了。”
再后来,魏昭八岁那年从学堂改去了国子监。
顺国公夫人偶得风寒,魏昭立在榻前伺候。
“不去国子监了?”
魏昭:“我想陪着阿娘。”
顺国公夫人说话嗓音都格外哑。
“别犯懒症,我这里有婆子有下人,何须你守着?”
顺国公刚从外头端着药进来,一听这话,便开始头疼。
“孩子是孝顺心疼你,这是做甚?”
“学业固然重要,可也不差这一日两日。别说一日不去,便是这个月不去,他照样月考拿魁首。”
“我都允了,夫子那边已让人去回了话。”
顺国公夫人却看着魏昭。
“归之,你这个年纪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无需娘说。”
然后呢?
然后这个儿子和她渐行渐远。
他处处出色,处处让人挑不出来。
有一回顺国公夫人从酒楼出来撞见国子监的一行学子。
几人穿着学子服,说说笑笑。
顺国公夫人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头的魏昭。
她不由感慨日子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他已同丈夫一般高了。
魏昭神色寡淡,眉目之间散发着矜贵和从容不迫。
当时,顺国公夫人身侧的就是萧怀言的母亲忠勇侯夫人。
忠勇侯夫人:“还得是魏家的风水。养出来的人有哪个是差的。”
“看看归之,这气度,这风姿。”
“便是你。嫁过去顺风顺水,没有破事缠身,身边人知冷知热,面上也有了朝气。”
那边,众学子也看到了她们。
顺国公夫人亲眼瞧见,魏昭看到她时,面上的笑收了收。
“娘!”
萧怀言大步朝忠勇侯夫人跑过来。
“你刚在酒楼用过饭?”
“那正巧了。”
萧怀言扭头,大手一挥。
“诸位吃好喝好,今儿我娘付账。”
“臭小子!”
忠勇侯夫人没好气:“你的月例呢!”
“花了啊。”
“对了,还去魏昭那边借了三百两,娘也一并帮我还了。”
“人家怎么就够花!还能借你?”
萧怀言:“他那人无趣的很,除了买书,寻常都不花钱。能和我一样吗?”
魏昭走的最慢。
没有同萧怀言那样,走近搀其母的手。而是格格不入,在离顺国公夫人三步远之外停下。
他拱手行礼。
“母亲。”
顺国公妇人满意:“嗯。”
然后……
母子二人再无言语。
顺国公夫人没觉得不对,魏昭也没觉得不对。
等学子进酒楼。
她和忠勇侯夫人一前一后进了马车。
忠勇侯夫人觉得很不对。
“你们怎么看着不熟?”
顺国公夫人坐姿依旧端正,情绪不言于表。只问:“你对怀言有什么要求?”
忠勇侯夫人:“要求?他不气人就好了。”
她收了些笑意:“我家侯爷手里有权,和你魏家一样遭帝王忌惮。我不盼着他出人头地,只盼着怀言安安稳稳过着一生,便是……便是平庸些,也无妨。”
念及这些过往,顺国公夫人照样不声不响,可眼角有眼泪溢出,沾湿了枕头。
有些事,怕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可归之他……没得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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