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更感激城内的官府,对我们义军的付出却视而不见。”
“岂有此理!”李虎闻言,怒不可遏,“我们辛辛苦苦煮的粥,他们倒好,转头就谢起官府来了!我非去拆了那粥棚不可!”
“住手!”李岩沉声喝止,眼神中透露出深邃的智慧,“我们设粥棚,初衷是救人于水火,而非争一时之名。百姓感恩官府,虽非我们所愿,但至少他们得以温饱,这便是善举。”
红娘子在一旁,杏眼圆睁,愤愤不平:“定是沈槯那狗官搞的鬼,咱们出力不讨好,他倒落得个好名声!”
李岩轻轻摇头,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敬佩:“娘子此言差矣。沈槯此举,虽看似狡猾,实则透露出他对百姓的真心。他与其他大明官员不同,心中确有百姓。”
“相公,你似乎很欣赏他?”红娘子惊讶之余,更添几分好奇。
李岩点头,目光深邃:“是的,我欣赏他。因为在大明官场,能如此不顾个人安危,心系百姓者,实属罕见。他此举,虽可能为他招来杀身之祸,但他依然选择了这么做。”
“为何会如此?”李虎不解,疑惑地看向李岩。
“因为沈槯知道,好名声是朝廷的,是皇帝的,而非他个人的。但他更清楚,百姓的安危远比个人的荣辱重要。他与我们合作施粥,虽看似同谋,实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百姓争取一线生机。”李岩缓缓道来,语气中满是感慨。
红娘子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沈槯这是在用自己的仕途,为百姓搏一个活路啊!”
“正是如此。”李岩点头,目光再次转向远方,“而我心目中的另一位好官,便是三年前的陕西三边总督——孙传庭。他同样是一位心系百姓,勇于担当的忠臣良将。”
说到这里,李岩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与敬仰,仿佛透过帐帘,看到了那位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在遥远的东方天际下,守护着这片土地与人民。
是夜,代王府的东暖阁内,烛光摇曳,映照出朱传齐阴沉的面容。他斜倚在柔软的锦垫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视着面前诚惶诚恐的张子安。
“张公公,白日里那场风波,你可曾有所耳闻?”朱传齐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仿佛夜空中最隐蔽的寒风。
张子安闻言,连忙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回禀王爷,奴婢确已风闻此事。但据奴婢所知,沈驸马此举实则是为了赈济城外饥寒交迫的百姓,所抛之米皆已化为热粥,温暖了无数流离失所之人。”
“哼,赈济百姓?”朱传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他沈槯擅自动用藩库军粮,与流贼暗通款曲,此乃通敌之大罪,足以株连九族!你身为大同镇守兼监军,岂可对此视而不见?”
张子安闻言,额头冷汗涔涔,眼珠急转,试图寻找合适的措辞:“王爷息怒,奴婢深知职责所在,但此事确有蹊跷。沈驸马之举,虽不合规制,却也是出于一片仁心。奴婢以为,当先查明真相,再行定夺。”
“查明真相?”朱传齐语气中满是不屑,“真相如何,还需你来教本王?你的职责,就是将沈槯的所作所为,一字不落地记录在案,并即刻上奏京师,让万岁爷和朝中大臣们来定夺!”
张子安心中一凛,连忙应道:“奴婢遵命,定当如实上奏,不敢有丝毫隐瞒。”
朱传齐满意地点了点头,神色稍缓:“张公公,本王知你行事谨慎,但切记,国法无私,大义灭亲。沈槯之事,非同小可,你若心存侥幸,试图包庇,便是与贼同谋,后果不堪设想。”
张子安再次躬身行礼,声音坚定:“奴婢明白,定当谨遵王爷教诲,不负圣恩。”
待张子安退出暖阁,王詹事与李詹事从屏风后走出,面色凝重。
“王爷,您以为张子安会如何行事?”王詹事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朱传齐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张子安此人,虽对沈槯有所敬畏,但他更是皇家的忠仆。他或许会敬佩沈槯的才能与胆识,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绝不会含糊其辞。他一定会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地上奏给万岁爷。”
李詹事点头赞同:“王爷所言极是,张子安虽与沈槯有私交,但公私分明,他绝不会因私情而误国事。”
朱传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深邃:“如此,便好。沈槯啊沈槯,你自诩聪明绝顶,却不知这宫廷之中,人心难测。你的一举一动,早已在他人眼中,成为了决定你命运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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