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陶渊松懈,好抓住其把柄,这与她心目中摄政王的形象有所不同,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当看到钟离沁站在自己的榻前时,右相第一次没有露出厌恶的神情,似乎是在观察眼前的人到底为何与以往不同了。
作为双胞皇女的老师,她自然是看着钟离沁长大的,钟离沁的优秀,她不可否认,可钟离沁的性格实在恶劣,再加上又有煞星的传言在,她便一直不喜钟离沁,哪怕再优秀,成绩再好,也视而不见。
可就在她大病一场之后,忽然间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变了,她竟然想着,是煞星又如何呢?若一年之前没有钟离沁,北牧会有何种变数还尚未可知。
她唯一遗憾的是,钟离沁有能力却无仁君之心,而钟离眠有仁君之心,却耳根太软,易被奸臣迷惑,陶渊就是最好的例子。
右相张了张嘴,喉间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你们都出去吧,我与摄政王单独谈一谈…”
“是…”
吕游与风秋然等人看了一眼钟离沁,默默退了下去。
当这偌大的房中只剩下彼此,右相问道:
“也不怕告诉你,说实话,我已时日无多,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的双生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闻言,钟离沁冷笑一声。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右相不是一直很清楚吗?”
钟离眠一死,右相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她,也一直无比确定钟离眠就是死在她的手上,怎么现在倒问起来了?
知晓钟离沁是在故意嘲讽,右相置之不理,只是说:
“回答我…”
她快要死了,不想带着这个疑问去见先帝。
摄政王双眸一转,心上便明白了几分,可她却偏不想右相如愿。
“那老师想听怎样的答案?是想安心到了黄泉,过了那奈何桥去,还是含着对孤的怨恨而终,巴不得变作厉鬼,将孤一并带走?”
毫不客气的一番话语,也带着那不必明说的答案,右相双眸暴突,对钟离沁伸出的手微微颤抖。
“糊涂,真糊涂,先帝糊涂,你也糊涂,钟离沁,你杀害亲姊,就算当了这北牧的掌权者,也不会安稳。”
“老师又怎知,孤不会安稳?”
凤眸中闪过一丝狠戾,钟离沁沉声道:
“当年夺嫡系孤不知杀了多少人,孤杀那些人时,怎么不见你过问一句?眼下你倒是咬着不放,老师,你要明白,若是没有孤,你最得意的学生根本就坐不上那个位置,现在,孤也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钟离沁你!”
这话让右相气的一口气喘不上来,像一扇破了洞的窗户一般,风一吹来,那胸膛里哗哗作响。
这个声响引起了外头的注意,吕游几个当即发现不对,连忙一拥而上,将右相的床榻密不透风的围了起来。
在这其中,钟离沁默默的退到后面,听着他们呼唤右相的名字,或是喊着别的什么,直到传来一句。
“家主,卒!”
“娘!”
一阵哭喊之中,摄政王嘴角仍残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她终是没能成为右相心中满意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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