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孑然一身行进在前方的道路上,那脚步仿佛被千钧巨石拖拽,沉重无比。阴霾好似浓稠的墨汁浸染了天空,犹如一座即将倾倒的巨山沉沉下压,令人几近窒息,这种压抑几乎要把人吞噬。就在这当口,笛飞声的意外出现,加之方多病在他耳畔不断念叨着“李相夷”这个名字,好似一阵接一阵凌厉且无形的狂飙,毫不留情地猛击着他内心深处那早已被厚厚尘埃遮蔽许久的角落,使他的内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击。
即便他一次又一次斩钉截铁地强调自己仅仅只是李莲花,早已毅然决然地抛弃了李相夷这一身份,并且言之凿凿地声称李相夷早在十年以前就已葬身于东海。然而,每当夜幕悄然降临,万籁俱寂之际,那些往昔的回忆就像汹涌咆哮、奔腾不息的滔滔激流,一浪高过一浪地疯狂侵袭而来。黯淡的月光冷冷地洒落在寂静的小院中,徒增了许多清冷孤寂,让他连获取片刻的安宁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的落寞形骸,这般令人扼腕的陨落,始终萦绕着一抹浓厚的凄楚和哀怨之气。
他在人声鼎沸、喧闹纷杂的集市中艰难穿梭。熙攘喧闹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扬起的尘土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他购置了一些鲜嫩欲滴的水果以及祭祀所需的物品,提着这些东西,便独自一人缓缓地朝着山上迈进。山路崎岖蜿蜒,两旁的树木葱茏繁茂,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山上埋葬着他此生最为重要的人——他的师父漆木山。
师父待他视如己出,幼年时,在那肮脏凌乱、杂乱无章的乞丐堆里,将他和师兄一同领回了家,其后又不辞劳苦、殚精竭虑地教导他们武功。可最终,却因他的诸多过错,导致师父不幸离世。每忆及此事,他内心的愧疚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海啸,刺痛心肺,仿佛被无数尖利的钢针狠狠扎刺一般。
这也成了他十年来不敢回去拜见师娘的关键缘由之一,他深深地愧疚自责,着实没脸去面对师娘那饱含着期望与失望的目光。
李莲花终于来到了师父的墓碑跟前,轻轻地拧开手中酒壶的塞子。坟岗上荒草蔓蔓,不时有乌鸦的凄厉鸣叫传来,透着几分阴森可怖。他心知肚明,师父在世的时候对酒极为痴迷,每次因为偷酒喝这事,师父总会遭到师娘的严厉申斥。此刻,他轻声低语道:“师父,今个儿徒儿给您带来了一壶上乘的美酒,您可得开怀畅饮一番。”
李莲花洒脱地席地而坐,目光痴痴地凝视着墓碑。望着那备受自己尊崇敬仰的师父在此安静地长眠已然十年,恍惚之间,他仿佛觉得师父依然在世,依旧那般和蔼慈祥地注视着自己,于是,他不由自主地絮絮叨叨起来。
“老头,您这儿的空气诚然格外清新,可这每次爬山的路途啊,真把我折腾得够呛。”他的嗓音中满是疲倦,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割舍的眷恋。
“不过,我今儿个来,是有个重大的消息要跟您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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