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动声色地悄悄瞄了苏苏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却紧闭双唇,一声不吭。随后,他神态自若、从容不迫地坐了下来,那身姿宛如冰山之上独自绽放的雪莲,高洁而又冷傲,散发出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气息。但他那紧攥的拳头,骨节泛白,微微颤抖,仍旧昭示着他的内心并未如表面看起来那样完全放松下来。
其他人瞅见这情形,再加上道姑苏苏那冷若冰霜、寒意逼人的语气,一个个都如同受惊的鹌鹑,瑟瑟发抖。他们乖乖地老老实实坐好,连个屁都不敢再放,谁也不敢再生出半点儿事端了。
“对不住,见笑了。庆狮兄弟,我知道你看不惯,不过我家小长辈功法奇特。一品坟的入口,唯有我家小长辈能打开,我都忍了,你也忍忍吧。”说话之人眉头紧锁,满脸的歉意与无奈,声音中饱含着诚恳的劝解,可又带着些许压抑着的恼怒。“别没事找事了,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这话一出口,语气明显变得严厉起来,仿佛是在强压着内心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张庆狮紧紧咬着牙关,脸色铁青,双手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却只是倔强地低着头不说话。那额头上暴起的青筋,犹如一条条蜿蜒的蚯蚓,清晰地展现着他内心的极度不满与愤懑。
卫庄主也不好真的让人如此败兴,赶忙堆起满脸的笑容,连忙说道:“来来来,咱们到庭院重新开宴席,边赏月边喝个痛快。”他那热情洋溢的话语,试图将这略显尴尬和紧张的气氛彻底打破。
李莲花和方多病相互看了一眼,李莲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他不着痕迹地冲方多病轻轻点了点头,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示意:一起,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单独行动。方多病心领神会,微微颔首回应。
谁知苏苏却是个例外,她本就不胜酒力,坐在那里干看着还不如直接回去睡觉。而且她现在的身份是古墓派的人,她要提前回去,其它人自然不会阻拦,卫庄主也不好反驳什么。于是,其余人一同前往庭院喝酒赏月,而苏苏则独自一人返回住处休息。
然而,没有呆多久,李莲花就带着方多病告辞了。他们觉着,听一群人在那夸夸其谈、胡吹海侃,还不如回去睡个安稳觉,反正该听的重要信息都已经听到了。
李莲花沿着石板铺成的小路慢悠悠地慢慢往前走去,那一块块石板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宛如一条蜿蜒曲折的银蛇。方多病则一路小跑着匆匆跟上,脚步略显慌乱。这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四周的阴影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神秘,还真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心生怯意。
“对了,酒席的时候,你和苏苏为什么不让我喝酒,是有什么问题嘛?”方多病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他睁大眼睛,紧紧盯着李莲花,眼神中充满了急切的探询。
“啊哦,我是说我不太喜欢喝酒,顾衍又不能喝酒,所以我们两个都不想喝。你不喝也是觉得酒不好喝嘛?”李莲花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脸上带着一抹随意的浅笑,那神态仿佛在谈论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方多病听着这个话,心里不禁暗自嘀咕起来: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还以为那酒有什么问题呢!这两人不喝就不喝呗,还一个劲地对我使眼色,害得我只顾着吃饭,一口酒水都没敢碰,差点被噎个半死。
“算了,看在你对那个小孩这么有善心的份上,不和你计较。”方多病装作大度地挥了挥手,努力挺起胸膛,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宽宏大量。然而,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闪烁不定的眼神,却分明暴露出他内心的几分难为情。实际上,他是丝毫不想承认是自己想错了。
“那个小孩,真的要是被张庆狮的双锤砸一下,铁定出人命。”方多病的思绪又回到了之前的场景,心有余悸地感叹着,声音中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颤抖。
李莲花附和着说道:“嗯,锤一下,铁定出人命。”他的语气平静如水,听不出丝毫的波澜,可那深邃如潭的眼眸中却倏地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方多病宛如一只叽叽喳喳不停叫着的小鸟,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从今日宴席上那菜肴或咸或淡的品评议论,一直到江湖中那些奇异神秘的奇闻轶事,他的嘴巴一直就没停歇过。方多病眉飞色舞地讲着:“莲花兄,你瞧今天那道红烧鱼,色泽看着倒是不错,可那味道啊,实在是差了点火候,盐放得太多啦,吃起来齁死人。还有啊,我听闻江湖中有个神秘的组织,他们擅长用毒术,凡是被他们盯上的目标,没有一个能逃脱毒手的。”
最后,话题竟然又拐到了让李莲花与他一同查案这件事上,李莲花被他烦扰得脑袋都昏沉沉的了。
“我说,你不困的嘛?”李莲花满脸无奈地望着精力极度旺盛、口若悬河的方多病,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臭小子,怎么话这么多,简直像一挺永不停歇的机关枪。”
方多病眼睛瞪得圆圆的,急切地说道:“莲花兄,我哪里会困呀!这案子不破,我连觉都睡不安稳。你就行行好,跟我一起查吧。”
李莲花没好气地回道:“你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成天把案子挂在嘴边。”
话音刚落,两人便来到了睡房的门前。李莲花停下脚步,目光在门房前迅速地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常见的号码牌,倒是在门旁边看到了有着骰子图案的计数房。原来,这卫庄主竟想出如此稀奇古怪的主意,拿骰子数来当作房号,真让人意想不到。
苏苏的好像是九,方多病是八,自己则是十,恰好是挨着的。方多病见李莲花站在门口发愣,还不进去,眉头微皱,神色焦急地催促道:“莲花兄,你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就别在这儿磨蹭啦!赶紧进屋去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你白天也跟着忙前忙后的,这身子骨哪能经得起这般折腾。别管我了,我这还有要事去办,你就放心歇息去。”
李莲花满心好奇地问道:“你这大半夜不睡觉,究竟要去干什么?怎么就喜欢在晚上办事?”
方多病脸上瞬间浮现出神秘兮兮的神情,压低声音,凑近李莲花的耳朵说道:“莲花兄,这狮虎双煞兄弟手上拿着的是黄泉十四盗的牌子,和那七具无头尸体的令牌是一模一样的。我们出来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他们说要杀光进入一品坟的所有人。所以我严重怀疑这无头尸案跟他们有关,这么重要的线索,我怎能放过,必须去会会他们,探个究竟。”
李莲花瞥了他一眼,说道:“就你能,你能保证自己不出危险?”
方多病拍着胸脯保证:“莲花兄,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说完,不等李莲花回应,“走了啊。”方多病转身便匆匆离去,那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李莲花无奈地望着方多病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瞧了瞧旁边紧闭的房门,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推开自己的睡房走了进去。
夜已过了大半,突然,一声凄厉至极的喊叫,犹如一把尖锐锋利的利剑,猛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那声音凄惨无比,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恐惧与痛苦,一下子惊醒了所有人。卫庄里的护卫和睡房中的众人纷纷打开房门出来查看。
李莲花刚打开房门,恰好方多病和苏苏也打开了房门。三人的目光相互碰撞交织,见彼此都是一脸的茫然,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便二话不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方多病凭借出色的轻功,第一个赶到门前。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房门,众人随即纷纷紧跟其后,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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