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山庄内。
方多病紧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站在何晓兰面前,双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角,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你急切地唤我们回来,就只为告知我们,小姨要成亲了?这也太突然了。”
何晓兰面带微笑,优雅地给李莲花和苏苏倒了杯茶,随后抬头斜睨了方多病一眼,轻哼一声说道:“怎么,不行吗?从你进这门起,你都啰嗦一上午了,有完没完。”
“小姨这成亲也太突然了吧。”方多病双手叉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急切地说道,“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跟我好好说说。”
何晓兰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神情,这才缓缓说道:“是我在山下捡到一位受伤的公子,那公子生得俊美非凡。我见他可怜,便将他带回山庄悉心照料。日夜照料了几日,两人便心生情愫,私定了终身。他们情投意合、情意绵绵,近日便要举办婚仪,入洞房。”
听得苏苏先是一愣,随即微微歪着头,疑惑地眨了眨眼,樱桃小嘴微张,说道:“啊?这也太迅速了。”不过想到前几次与何晓兰的接触,能做出这般事情,倒也的确符合她敢爱敢恨的行事风格。
这时,一个硬朗的中年声音自门外传来。
“这小子在外面胡闹够了?总算知道回来了。”
方多病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像只受惊的兔子赶忙躲到何晓兰的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身子还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嘴里念念有词:“完了完了,爹怎么回来了。”
来人正是告假归来的方则士方尚书,方多病的父亲。只见他昂首阔步走进屋内,目光威严。
“老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小宝的朋友,李莲花。旁边这位不用介绍了吧。你应该认识。”何晓兰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示意。
李莲花连忙站起身来,神色恭敬,微微欠身点头,双手抱拳,面带微笑说道:“见过方老爷。”
方则士也赶忙回了一礼,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说道:“不必多礼。”而后他将目光投向李莲花身旁之人。
“小女苏苏,见过方伯伯。”苏苏行了一个端庄的晚辈礼,嘴角上扬,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说道。
方则士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着苏苏,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急切地问道:“苏苏,你怎么会在此处?”
“方伯伯,我如今已无公职在身,喊我苏苏就好。我此次与小宝同来,是为了向何姑娘表示祝贺的。”苏苏不卑不亢,微笑着纠正了方则士的称呼,同时微微侧身,伸手指向何晓兰,大大方方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方则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看向躲在何晓兰身后的方多病,眉头紧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满是怒其不争的神情,大声呵斥道:“瞧瞧你这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整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在江湖上混,都混出些什么名堂……”
方则士的责骂声在屋内回荡,方多病缩了缩脖子,咬着嘴唇,不敢吭声,眼神闪躲,心里不停地嘀咕着:“爹这一回来就骂我,真是倒霉。”
方多病脸上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样子,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就像一只顽皮的小猴子,欢快地从他母亲身后冲了出来,眼睛里充满了喜悦,猛地扑向他父亲,给了父亲一个紧紧的拥抱。
方则士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嘴巴微微张开,正要说出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紧接着,就听到方多病在他耳边欢快又真诚地说:“方大人,我太想您啦。”
方则士的脸一下子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游离不定,惊慌地看了看周围投来好奇目光的众人,眉头紧紧皱着,又着急又窘迫,双手用力把方多病往外推,急忙说道:“放开!别这么没规矩!”
方多病不介意父亲的推搡,眼神里透露出对父亲的理解,顺从地松开了胳膊。
“我虽然没有认认真真、恭恭敬敬地叫您一声父亲,但在我心里,您一直是了不起的父亲。”这时候,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好像给他们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
方则士在这柔和的阳光下,脸更红了,眼神不停地躲闪,又看了看周围好奇的众人,眉头皱得更紧,说话的声音更加急切和窘迫,再次用力把方多病推开:“别闹啦,注意形象!”
在不远的地方,苏苏站在一棵开满花的树下。粉色的花瓣像雪花一样飘落下来,落在她的肩膀和头发上。她看着这充满温情的一幕,先是露出一点儿惊讶,接着嘴角上扬,心里感慨:“方家把他教育得真好。他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历了很多困难,但是从来没有放弃,一直坚持,才有了现在身体健康而且武功有点儿小成就的样子,家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苏苏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轻轻地说:“能把方多病培养得这么优秀,方家真是温馨美好。”
然后,苏苏转身朝方多病走去,脚下嫩绿的草地发出细微的声音。走到方多病身边,她微笑着说:“方多病,你有这样的家人,真是太幸运了。”方多病转过头看着苏苏,目光坚定:“我知道,一定会好好珍惜。”
就在这时,几只鸟儿欢快地飞过,清脆的叫声给这温馨的氛围增添了更多的活力。
苏苏转过头看向李莲花,看到他正含着笑静静地看着方多病,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包容,轻声呢喃:“这孩子……”
实际上,李莲花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也不错。
自从东海之战后,他改名叫李莲花,就算日子过得穷苦,也从来没有放弃。身上没钱的时候,他亲自开垦荒地种菜,因为做饭手艺不好,就种萝卜,可以直接生吃填饱肚子。
后来有了一点儿钱,日常穿的衣服和佩戴的饰品虽然简单,但是也都齐全,虽然穷但是也不失精致。
后来苏苏遇到他,他虽然经常说:“快走,别来烦我!”但从来没有真的把她赶走。他对待别人一直都有礼貌、有分寸。
故而,李莲花,你如此坚毅,能将自身照料妥帖,亦不嗔怨那些曾负你的人,甘愿将诸般责任独揽于己身。
那可否,将苏苏视作一份牵绊,如此这般安然于世,仿若往昔岁月,精心呵护好自身?
抑或,在这尘世烟火中,你能携着苏苏给予的温暖与期许,守一份心之宁静,绘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卷?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可别闹了,有客人在呢!对了,有官员过来贺喜了,你快过去招呼招呼吧。”何晓兰赶忙出声制止两人之间的谈话,面带些许忧虑,目光中透着焦急与谨慎,生怕他们这般打闹让李莲花看了笑话。瞧瞧这家里的两个大男人,怎么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似的,如此不知分寸。
“也对,苏苏,你与我一道吧。我正好有要紧事要与你说。”方则士说着,目光坚定而急切,未等苏苏回应,便转身迈步离开。
苏苏微微一愣,稍作思索,目光中带着些许犹豫,转头看了看李莲花,而后朝着李莲花轻声说道:“那我先去了。”便匆匆跟上方则士离开了。
此刻的李莲花,微微眯起双眸,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看似轻松自在,实则眼神中透着几分思索与关注。
苏苏走后,何晓兰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此前发生的一桩事来。
只见她神色凝重,小心地从怀中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缓缓说道:“前几日天机山庄发出喜帖,那喜帖里面竟然还掺着一个礼盒。这礼盒乃是咱们天机堂旧时的机关所制,精巧非凡。我好奇打开查看,发现里面是枚罗摩天冰,其模样色泽竟与你们之前让我保管的那枚一模一样。”
方多病听后,脸色一紧,赶忙伸手接过礼盒,手指轻轻拨动机关,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木盒,满心期待着能看到那珍贵的罗摩天冰。然而,盒子打开的瞬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因为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竟然是一个空盒!
“方伯伯,可是有事要说?”苏苏微微退后一步,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她美目流转,带着些许疑惑,被方则士带着朝着无人的僻静小路行去。
说话间,她轻拂了一下衣袖,似是要扫去那并不存在的尘埃,心中不禁揣测,方伯伯如此神秘,定是有极其重要之事。
方则士长叹一口气,伴随着那沉重的呼气声,目光深沉且满含忧虑,眉头紧锁,如两道深深的沟壑。他一边缓缓前行,一边双手不时地相互搓着,说道:“苏苏啊,确有一事。宰相之子宗政明珠前几日被人发觉死了,乃是一刀致命啊。那宰相得知此事后,起初震怒万分,扬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闹得满城风雨。
然而,才查了短短几日,就突然悄无声息地平息了下来。不仅没有大张旗鼓地追究,甚至只是潦草地把人埋葬了,也未曾举办盛大的葬礼。此事实在是太过不同寻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你对此可有什么想法?”
“宗政明珠死了?”苏苏蛾眉紧蹙,美丽的容颜上瞬间写满了惊讶,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巴,发出“唔”的一声轻呼。
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如同受惊的小鹿,身体还禁不住颤抖了一下。“近些时日,我一心忙着自己的事务,倒是未曾关注宗政家的事宜,万万没料到这人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苏苏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沉思片刻后接着说道,“难道是和金鸳盟有关?角丽樵被笛飞声关押起来,宗政明珠便遭遇不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宗政明珠被笛飞声当做挡箭牌告知给了万圣道,单孤刀为求自保将其杀了,从而与笛飞声达成合作。”
方则士神色凝重,目光紧紧盯着苏苏,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见她那清澈的眼眸中满是茫然,一副确实不知情的模样,仍不放心地再三叮嘱,“苏苏,你可要听进去我的话,你当真不知?那你最近务必小心为上。你和他之间素有嫌隙,他此番骤然离世,其背后情况诡异莫测,我着实担心宗政家那老匹夫会暗中对你有所不利动作。毕竟这宗政宰相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且为人阴险狡诈,不能不防啊。”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眉头皱得更紧了,似能夹死一只苍蝇,同时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那脚步声也显得格外沉重。
苏苏望着方则士那真诚而满是关切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泛红,似有泪光闪烁。她在心中暗想,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廷之中,能有方伯伯的真心关怀,实乃难得。她抿了抿嘴唇,眼神中透着坚定,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欠身行礼,轻轻颔首道:“多谢伯伯关怀,苏苏定会小心谨慎的。伯伯如此为苏苏操心,这份恩情苏苏定铭记于心。”
“那就好。走,带你去见见朝廷来的人,那些人你也熟识。虽说你如今被罢了官职,但是圣上于上朝时也是多次提及过你,对你的才能和过往功绩颇为赞赏,想来对你之前的作为并未深责。等回去让他们在圣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圣上虽说不大可能直接恢复你的官职,但安排个其他合适的职位倒是颇有希望的。”方则士一脸惋惜,声音低沉而缓慢。
“有劳方伯伯为苏苏费心考虑,方伯伯请。”苏苏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欣然接受了方则士的一番好意。她微微侧身示意方则士先行,尽显大家闺秀的端庄有礼,随后紧跟在方则士身后,裙摆轻扬,发出簌簌的声响。
而李莲花这边,已经全情投入地踏上了寻觅那偷走罗摩天冰之人的艰难征程。
方多病心急火燎地拽着李莲花,脚步匆匆地穿过蜿蜒曲折、幽深静谧的小巷。小巷两侧的墙壁爬满了青苔,透出岁月的痕迹。他们最终来到了一处清幽宁静的院落。
院落里,几株古老的大树枝繁叶茂,纵横交错的枝叶在地上投射出一片片形状不规则的斑驳阴影。然后,他迫不及待地将双手拢在嘴边呈喇叭状,竭尽全力朝着屋顶扯着嗓子放声大喊:“展护卫,还请下来,有事相商。”他一边喊着,一边踮起脚尖,极力伸长脖子,脸上的神情焦急而又充满期待。
然而,起初并没有任何回应传来,四周依旧是一片鸦雀无声的沉寂。唯有偶尔拂过的微风,温柔地抚动着枝叶,发出细微得几不可闻的沙沙声。
但就在这短暂的静默之后,一阵极其细微、几近于无的簌簌声传来,李莲花目光如闪电般锐利,眨眼间便看到一人身姿轻盈似燕,以极其敏捷洒脱的动作从屋顶利落翻身跃下。
那人落地时,双脚着地的瞬间,脚下的尘土如轻烟般微微扬起。他站稳后,还不慌不忙地拍拍身上的灰尘,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李莲花定睛仔细地看着面前这个披头散发且全然未束发的男子。待清晰地看到这人的面容之后,他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彬彬有礼地双手抱拳,微微躬身打了声招呼:“展护卫,幸会。在下李莲花。”
展护卫神色冷峻如冰,目光犀利地看着李莲花,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展云飞。”说罢,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后仰,透着一股不易亲近的疏离感。
而后,方多病又心急如焚地带着李莲花和展护卫马不停蹄地奔赴到他母亲所在之处。屋内光线昏暗,几缕稀薄的阳光透过陈旧的窗棂艰难地挤了进来。
何晓兰一脸郑重其事,神情肃穆,仔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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