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紧紧地握着他师父那陈旧却饱含深情的酒壶,脚步略显踉跄,宛如一个失落的幽魂,缓缓踏入后山那片幽静且神秘的竹林。他的脸色阴沉,双唇紧闭,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心里想着:“师父,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如水的夜色温柔地将这片天地笼罩,寂静而深邃。柔和的月光宛若轻纱,透过疏密相间的竹叶缝隙,洒下细碎如银的光辉,仿佛为地面精心铺上了一层斑驳迷离的薄纱。
他的眼眸中时不时地闪过曾经在山上练武的那些美好而热血的日子,时而目光呆滞,时而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往昔的画面在这朦胧月色的映衬下,如同一幅幅鲜活生动、色彩斑斓的画卷,于他的心头逐一清晰地浮现。
还记得初入师门时,他怀着满心的憧憬和期待,师父那严厉却又慈爱的目光,总是在他疲惫时给他力量。那时的他,虽然辛苦,却充满了希望,坚信自己能在武学之道上有所成就。
回忆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浪接着一浪地涌来,令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额头上也不自觉地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在心中暗暗懊恼:“如果当初我能更强,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他仰头猛灌了一大口酒,辛辣浓烈的酒液顺着喉咙急速滑下,然而,却依旧无法抚平他内心那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滚不休的波澜。此刻,他的嘴角微微抽动,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无奈。“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我?”他在心底痛苦地呐喊着。
看到身边静静放置着的那把锋利无比的刎颈剑,李莲花的眼中仿佛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找到了宣泄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的出口。
在清冷如霜的月光下,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如铁、决然似石,牙关紧咬,脸部的肌肉紧绷着。像是被一种无形却又强大到不可抗拒的力量所驱使,他开始疯狂地施展他师父曾经悉心教导给他的一招一式。
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深深的不甘。他双目圆睁,眉头紧锁,心中想着一定要冲破这困境,手中的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冷冽凌厉的弧线,仿佛要将这虚空撕裂。边使着剑,他边大口大口地喝着闷酒,酒液不断从他的嘴角溢出,肆意地洒落在他的衣衫上,浸湿一片,可他却浑然不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只剩下他和手中的剑与酒,他的脸庞因激动而涨得通红。
苏苏静静地站在竹林外的黑暗角落,身影隐匿在夜色的浓重阴影之中。她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担忧,目光紧紧地锁定着李莲花。“他这般痛苦,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的内心充满了无力感。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李莲花,目光中满是深切的关切和深深的忧虑。她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想要上前去安慰,却又不敢贸然打破他此刻的世界,生怕惊扰了他,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李莲花喝了不知多少的酒,就在这片宁静的竹林中疯狂地耍了许久的剑,而她,就那么默默地站在那里,静静地陪伴着。
夜,更深沉了,寂静的氛围仿佛能将一切吞噬。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让人脊背发凉的凉意。
终于,李莲花停下了动作。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眸中布满了如蛛网般交错的血丝,呆滞而无神地看着手中的酒壶和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刎颈剑,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飘零的落叶。他的嘴唇苍白,脸上写满了疲惫。“这一切或许都是我的宿命,可我不甘心呐。”他绝望地想着。
还记得那次与师父的对练,师父脸上欣慰的笑容,那是对他进步的认可。可如今,师父不在了,自己却陷入了这般困境。
“所有的事,要有个了结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灵魂最深处艰难地挤出来一般,透着无尽的疲惫与决绝。说完,他猛地挥动手臂,用尽全力反手将刎颈剑狠狠扔向对面的崖壁。只见那剑化作一道犀利无比的寒光,瞬间如流星般疾驰而去,“铛”的一声,刎颈剑以万钧之势狠狠插进对面陡峭的山崖边,剑身大半没入坚硬的岩石之中,只留出半截剑柄在风中微微颤动,宛如这漆黑夜色中的孤独守望者,默默见证着主人即将走向未知的决绝之路。
夜幕笼罩,月华如水,宛如给整个世界轻柔地披上了一层薄纱。方多病匆匆忙忙地攥着两个斗篷,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他风风火火地朝着一远一近站立着的两人跑去。
来到两人跟前,方多病先是极为小心地把其中一个厚厚的大氅轻柔地披在苏苏身上,眼神中满是关切,轻声说道:“苏苏,这夜里风凉,可别冻着了。”接着,他紧紧地拉着苏苏的手来到李莲花面前,随后急切地将另一个大氅递给李莲花,“李莲花,快披上!”
“你们两个,都还带着伤,不好好休养在这耗着。一个还拼命动用内力,真当自己是铁打的身子不成?”方多病眉头紧皱,声音里满是焦虑,“李莲花,你能不能多为自己想想。”
“小伤罢了,不碍事。”李莲花边说边利落地披好大氅,冲方多病微微一笑,“我心里有数的,小宝。你莫要这般大惊小怪。”
方多病哪里肯信,一把扯过李莲花的衣袖,那诡异的碧茶之毒在月光下愈发显得狰狞,如一条邪恶的黑蛇盘踞而上直至手腕,“李大哥,这怎么可能是小伤?你看看这毒纹蔓延得如此厉害,你难道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吗?你再这么不爱惜自己,还怎么去对付单孤刀?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小宝,我知晓其中的凶险,但单孤刀为祸江湖已久,若不将他阻止,不知还会有多少无辜之人遭殃。我怎能退缩?”李莲花目光坚定,直视着方多病,“即便前路艰险,我也定要去试一试。”
方多病着急地瞪大了眼睛,提高了音量说道:“李莲花,我明白你,可你也得先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李莲花心中一慌,迅速抽回手掩住毒纹,看向一直沉默的苏苏,又转向方多病,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宝,莫要冲动。我决心已定,此去虽危险重重,但我意已决,别无他法。”
方多病又气又无奈,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李莲花,你总是这般不顾自身安危,可你想过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的感受吗?那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又怎能心安?”
三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静静地望着远方。清冷的月光如水般倾洒,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们的衣角,发出细微的声响。草丛中的虫鸣声此起彼伏,更衬出夜的静谧,却驱不散此刻凝重压抑的气氛。四周的夜色仿佛是一座无形的牢笼,将三人困在其中,他们的思绪在这寂静的夜中纷飞,又仿佛被禁锢在了这令人揪心的一刻。
第二日,金灿灿的阳光无比柔和地洒落在天机山庄的每一个角落,仿佛给整个山庄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庄外,青山环绕,绿树成荫,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似乎在为这美好的一天欢呼。
李莲花和苏苏并肩而行,两人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修长。他们脚步不紧不慢,缓缓地朝着天机山庄那气势恢宏、庄重威严的大门走去。
果不其然,方多病那高大健硕且威风凛凛的身影笔直地站立在门口,就好似一尊不可撼动的门神,其神情坚定,显然是早有预谋地在此特意堵截他们。
“想要去哪?我必须跟你们一起,有事必须让我出手,你们谁都不能再动用内力!”方多病眉头紧紧皱起,宛如两道深深的沟壑,双手则死死地抱紧了手中的剑,目光如炬,犀利地看着两人。
那肃穆而坚决的模样,仿佛一位下定决心守护城池、扞卫百姓的英勇守卫,“这江湖波谲云诡,到处都潜藏着未知的危机。我绝不能让你们贸然行动,独自涉险。”此时,微风拂过他的衣角,更添几分英气。
“好,答应你。”李莲花回答得干脆利落,脸上挂着一抹如春风般淡淡的温和笑意,那从容不迫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小宝,你如此重情重义,实在让我感动。”他身后的花丛中,蝴蝶翩翩起舞,似乎也在为这段情谊喝彩。
苏苏也跟着轻轻点头,她那如瀑的乌黑秀发随着点头的轻微动作轻轻摆动,宛如微风温柔拂过的柔嫩柳枝,轻启朱唇,声如夜莺般悦耳地说道:“有小宝与我们同行,确实能多一份安心和保障。”她身旁的小溪潺潺流淌,水声清脆,宛如为她的话语伴奏。
“答应的这么爽快?”方多病被这两人如此毫不犹豫的答应惊得瞪大了双眼,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满脸狐疑地说道:“我怎么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你们莫不是有什么关键的事情故意瞒着我?”他脚下的石板路缝隙中,几株小草顽强地生长着。
他原本设想这场对话会是一番激烈的争执和艰难的劝说,可没想到自己刚一开口,无论提出什么要求,这两人竟然通通爽快应下,这匪夷所思的情况实在是太可疑了,令他心中的疑虑瞬间如野草般疯长。
“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快说!”方多病一个箭步凑近李莲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副不刨根问底誓不罢休的架势,“李莲花,咱们可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交情,你可别把我当作不相干的外人。”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为他急切的话语而变得紧张起来。
“哪能啊,小宝。”李莲花无奈地笑笑,轻轻拍了拍方多病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只是眼下时机未到,有些事情确实还未到能说出来的时候。”头顶的天空中,几朵白云悠悠飘过。
“哼,我才不信。”方多病气愤地撇撇嘴,双手紧紧抱在胸前,那模样就像一个倔强的孩子,“李莲花,咱们相识已久,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每次你这样遮遮掩掩,必定是有惊天动地的大事。”树上的蝉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诉说着夏日的燥热。
“真没糊弄你。”李莲花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为难。
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在李莲花和苏苏之间来回转动,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眼神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不寻常的端倪,哪怕是最细微的波动,都休想逃过他的眼睛。
“爽快也有错了。”李莲花无奈地摇摇头,双手一摊,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难不成非得跟你反复纠缠、磨磨蹭蹭半天才算正常?小宝啊,你这性子也得改改。”微风送来一阵花香,令人心旷神怡,可此刻的氛围却依旧紧张。
“那怎么会,只是这次太过顺利,我心里实在是不踏实。”方多病眉头皱得更紧了,额头上的皱纹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李莲花,咱们相识这么久,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看出端倪。”不远处的田地里,农夫们辛勤劳作,传来阵阵吆喝声。
“那好吧,你们现在打算去哪?”方多病依旧紧皱着眉头,心中的疑惑像一团怎么也解不开的乱麻,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消散而去。
“去找笛飞声。”李莲花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什么?找他?”方多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那可是个极其不好对付的家伙,心狠手辣,武艺高强!你们找他作甚?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吗?那简直就是与虎谋皮!”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惊起了一群栖息在树上的飞鸟。
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说:“有些事情非得找他才能解决。小宝,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莽撞行事。”路边的野花在风中摇曳,似乎也在为他们的前路担忧。
“到底什么事啊?李莲花,你就不能跟我明说吗?”方多病着急地追问,急得直跺脚,“你这样遮遮掩掩,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寝食难安。”脚下的尘土因为他的跺脚而扬起。
“小宝,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李莲花安抚地拍拍方多病的肩膀,目光中充满了信任和坚定,“现在说出来,对你没有好处,反而可能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哼,总是卖关子。”方多病嘟囔着,一脸的不情愿,“李莲花,我不管,反正我跟着你们,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有危险我也绝不退缩。”
“好,有小宝你在,我们也安心些。”李莲花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感动和欣慰。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预示着未来未知却充满希望的道路。
“我便不与你们同行了。我要回京城一趟。”
苏苏神色平静地说出了另一个目的地。她亭亭玉立地站在这宁静而略显萧索的小道旁,目光坚定而决绝。此刻,阴沉的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严严实实地遮掩,没有一丝阳光能够穿透。小道旁的树木在冷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摇晃的枝叶发出阴森而又哀怨的沙沙声。
苏苏的眼神坚定无比,那明亮的双眸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深知自己并不打算继续和他们一起,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使命去完成。在她看来,与他们分开行动,或许才是当下最为稳妥的抉择。
李莲花听闻,神色淡然,只是微微挑眉,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去吧。” 话语平静,仿佛这不过是件寻常之事。
一旁的方多病却急了,忙道:“苏苏,这怎使得?京城路途遥远,诸多变数啊!”
苏苏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也被风扯碎:“花花,是圣上召回,我也不得不去。”
李莲花轻轻点头,目光平静如水:“既是圣上旨意,那便遵从吧。”
方多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李莲花:“李莲花,你就这么放心让苏苏姑娘独自去京城?”
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苏苏自有她的考量和能力,我们无需过多担忧。”但他的眼神深处,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苏苏似乎有些意外李莲花的态度,不过还是说道:“多谢花花理解。”
方多病着急地说:“苏苏,那你也得多加小心,要不咱们一起商量个周全的法子。”
李莲花只是淡淡地说:“路途遥远,多加小心便是。若有难处,传信回来。”
狂风愈发猛烈,吹得他们的衣袂猎猎作响,仿佛是命运的催促。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苏苏说道,“花花,还有方小宝你们也要多加小心。”
此时,一阵微风轻轻吹动苏苏的衣角,那衣角在风中轻轻飘动,仿佛是恋恋不舍的手。
她转身,毫不犹豫地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去。那纤细的身影逐渐远去,却又显得那么坚强。地上枯黄的草叶在她脚下发出脆弱的声响,仿佛为这离别奏响一曲哀伤的乐章。
每一步似乎都踏在了李莲花的心坎上,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李莲花望着苏苏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开视线,不过表情依旧淡然。
“李大哥,咱们也该出发了。”身旁的方多病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走吧。”李莲花淡淡说道,然后转身,与那人朝着另一个方向渐行渐远。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艰难地洒在他们各自的背影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在默默地诉说着这无奈的分别。
于是,三人分两路,相背而行。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离愁别绪。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为这分别低吟浅唱,那声音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久久不息。
笛飞声,终究还是为了那神秘莫测的罗摩鼎,才迫不得已选择与万圣道合作。
当他历经艰险成功抢过罗摩鼎和罗摩天冰之后,心中即刻涌起与万圣道决然分道扬镳、彻底撕破脸皮的强烈念头。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偏离了他原本的设想,出现了令人始料未及的波折。单孤刀竟在这关键时刻找上门来,以世间罕有的忘川花作为诱人的交换条件,苦口婆心地劝笛飞声用完这两样稀世珍贵的宝物之后归还,信誓旦旦地许诺届时定会将那神秘的忘川花毕恭毕敬地奉上。
笛飞声怀揣着满心的期待与忐忑,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罗摩鼎后,如同对待绝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用天冰将其开启。
随后,他神情庄重而凝重,缓缓地将罗摩鼎贴近自己的耳边,拼尽全力运起那深不可测的深厚内力,狠狠地逼迫着体内的隐秘之处。
半刻之后,只见一个令人毛骨悚然、通体漆黑的小虫,从笛飞声的耳朵里惊慌失措地仓皇飞出,瞬间便被罗摩鼎里那神秘而强大的子痋无情吞噬。
笛飞声那一直紧绷着的刚毅面容终于如释重负般放松了下来,长久以来的猜测终于在此刻得到了确凿的证实。
一直控制着他的那个神秘力量,果然与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可怕痋术如出一辙。业火痋,作为南胤至高无上的痋虫,掌控着世间所有的蛊虫,其恐怖威力让人不寒而栗。
如今,困扰自己许久、如跗骨之蛆般的蛊虫终于被成功解除了控制,笛飞声深知,是时候去彻底讨回那些年那人欠下的沉重血债了。
当他渐渐靠近那记忆深处令他永生难忘、充满恐惧的苗家堡时,内心的情绪犹如汹涌澎湃、翻腾不休的惊涛骇浪,难以恢复片刻的平静。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在他的心底蜿蜒游走;愤怒好似炽热的岩浆,在他的胸膛熊熊燃烧;仇恨则像尖锐的荆棘,刺痛着他的灵魂。
每靠近一步,童年那段血腥残酷、暗无天日的记忆就如汹涌的潮水般不可阻挡地涌上心头。
他恍惚间又看到了那些在苗家堡苟延残喘的日子,每一天都仿佛置身于死亡的无边阴影之下,被迫与那些同样可怜无助的同伴们进行着残酷至极、你死我活的厮杀,只为了迎合那个心理扭曲、变态残忍的家主所谓的“优秀”标准。
每一次的拼杀,都让他原本纯净的心灵饱受无尽的折磨和摧残,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
曾经,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刻,他一次又一次地在恶梦中重回这个可怕的地方,每次都会被冷汗浸湿衣衫,在恐惧中惊醒,颤抖着无法再次入眠。
他是那样的害怕,害怕再次深陷那无法挣脱的蛊术控制,害怕重新回到那种生死不由自主、命如草芥的绝望深渊之中。
但此刻,他紧握着双拳,目光坚定而决绝。
他不断地在内心告诫自己,如今的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孤立无援、弱小可欺的孩子。
经过岁月的磨砺和无数次生死边缘的挣扎,他已然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去勇敢面对过去的恐惧,去亲手打破这一直如阴霾般笼罩在心头的黑暗枷锁。
怀着这样坚不可摧、宁死不屈的信念,笛飞声怀揣着满腔炽热的愤怒与破釜沉舟的决心,步伐愈发沉稳而有力,眼神越发坚毅而冷酷,坚定不移地朝着苗家堡步步逼近。
他独自一人踏上了这片承载着童年时期无尽恐惧与噩梦的土地。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仿佛在向他诉说着曾经的悲惨与绝望。
小时候的笛飞声,在这犹如人间地狱的苗家堡里,被迫一次次地与众多同龄的孩子进行着残酷至极、毫无怜悯的厮杀和激烈残酷、惊心动魄的比拼。
每一次的较量,都只有一个人能够凭借着运气和实力侥幸存活下来,从而成为那个被家主认可的所谓“最优秀者”。
在那些同样饱受折磨的孩子当中,其实并不缺乏怀揣着希望和勇气想要逃离这个可怕地方的人,然而无一例外,全部都以失败告终。
只因为那心狠手辣、恶毒至极的苗家堡家主,凭借着那令人闻之色变、神秘诡异的蛊术,像无形的枷锁一般牢牢地控制着他们,让他们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般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只有笛飞声,凭借着远超常人的非凡机智和无畏勇气,趁着那家主一时不备,历经了千难万险,孤身一人逃出生天。
自那以后,在漫长而又艰辛的岁月里,他始终对这个如同魔窟般的地方心怀深深的恐惧,从来不敢轻易踏足此地一步,唯恐再次被那可怕得让人毛骨悚然的蛊虫所操控。
此刻,笛飞声昂首挺胸地站在苗家堡那紧闭的、散发着阴森气息的大门前,双眼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这一切罪恶焚烧殆尽。
他猛地抬起那充满力量的一脚,带着积压多年的愤怒和仇恨,狠狠地踹向大门。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大门轰然敞开,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笛飞声面容冷峻,满脸杀意,毫不犹豫地抬脚迈了进去。
里面那些正在接受残酷训练、眼神麻木呆滞的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惊吓,纷纷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用那空洞无神的目光呆滞而又充满恐惧地看向了他。
而端坐在大厅正中央、神色阴沉的笛家堡家主,在看到来人是笛飞声时,眼中竟然诡异地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神情中更是透露出一种令人费解的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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