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言。
两人相视一笑,那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千言万语都已传达。他们之间的默契,犹如春风化雨,无声却深沉,本就无需多言。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走着,忽然,前方的队伍停下了脚步。那国师疑惑地再问王公公这个地方是何处。
苏苏抬头环顾了一周,仔细地看了看,心中不禁一沉,他们竟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这是皇宫内荒废了百年的地方,是冷宫所在。周围的墙壁爬满了青苔,斑驳的痕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冷宫的大门紧闭,铜锁上锈迹斑斑,仿佛锁住了无数的哀怨与秘密。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丝阴森的凉意,就连鸟儿也似乎不愿在此多停留,只有几缕稀薄的阳光艰难地穿透茂密的枝叶,在地上形成不规则的光斑,让这冷清的地方更显阴森。
“此处是宫中凶地,是先帝太后所居之地,传言这里有凶兽出没。平时无人会来这里。侍卫巡查也只是在这附近转一圈,并不会进入。”
“看他们的样子,可能找的东西就在这里了。” 苏苏侧身对着李莲花解释道,蛾眉微蹙,神色透着几分凝重,那如秋水般的美眸中满是思索。她下意识地轻拢了一下衣袖,似乎在给自己增添些许安全感,呼吸也变得略微急促起来,锁骨在衣领间若隐若现。此刻,周围的寂静让她的心愈发紧张起来。
李莲花微微点头,神色依旧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说道:“苏苏姑娘,那咱们可要小心应对了。”李莲花目光坚定,紧了紧背着药箱的肩带,手心里已满是汗水,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苏苏轻轻“嗯”了一声,回应道:“李大哥放心,我自会小心。”她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果敢,小巧的下巴微微扬起,白皙的脖颈宛如天鹅般优雅。此时,一只蝴蝶翩然而至,给这紧张的氛围带来了一丝灵动。
苏苏看着国师让工部的四位工匠前去选址,那四人唯唯诺诺,低垂着头,眼中满是恐惧,丝毫不敢反抗的模样,让苏苏心生怀疑。
她轻咬下唇,略一沉吟,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随后,她身姿轻盈地带着宫内侍卫一起走进冷宫,和工匠一起探查,心里暗自想着:定要看看,这四人到底是有何不可告人的根据。衣袂飘动间,苏苏的发丝随风轻舞,几缕碎发拂过她的脸颊。
而另一边,李莲花则来到国师的身旁。他脸上挂着看似无害的浅笑,对着国师说道:“国师一路疾走,想必口渴了,不如喝点水吧。”说完,他迅速把腰间的水壶打开,看似不经意却又动作敏捷地朝西孛国师泼了过去。
那国师听到水字的瞬间,脸色骤变,顿时神色紧张无比,手忙脚乱地连忙用衣袖遮挡,怒喝道:“你这大胆狂徒,竟敢如此无礼!”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额头上青筋暴起。此时,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来了几朵乌云,阴影瞬间笼罩在他们头顶。
“哎呀,真是对不住啊,这不小心手滑了。”李莲花看着西孛国师恼怒的模样,脸上毫无愧疚之色,反倒笑得更加肆意,那笑容中仿佛隐藏着深深的玄机,一双眼睛透着狡黠,眼角的皱纹也因为这肆意的笑容而更加明显,连嘴角的胡茬都跟着微微颤抖。
西孛国师气急败坏,一番冷嘲热讽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脚步慌乱,差点被地上的乱石绊倒,身上的长袍也沾上了灰尘。
“怎么样。”苏苏听到动静,莲步轻移,姿态优雅地走了出来。她的裙摆随风微微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发间的珠翠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冷宫显得尤为突出。这时,一缕阳光终于穿透了乌云,洒在了苏苏身上。
就见李莲花笑得一脸神秘,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回道:“苏苏姑娘,一切顺利。”
“成功了。”
李莲花刚刚对国师泼水时,那国师虽用衣袖遮掩,但是他却看到了国师的另一只手紧张地护着腰间的法铃。所以他早就把雪盐悄悄洒了过去,想必那些子痋早就死了吧。
苏苏小心翼翼地接过李莲花递过来的雪盐,这雪盐珍贵至极,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散发着独有的清冷而神秘的气息。在李莲花略显粗糙的手中,雪盐在那微弱摇曳的烛光映照下,闪烁着如梦如幻、迷离朦胧的光泽,苏苏的美眸中瞬间充满了惊愕与困惑交织的复杂神情。
“李莲花,这雪盐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苏苏紧紧地盯着那雪盐,急切而又充满好奇地问道,她那清脆的声音中饱含着难以抑制的急切与期待。
似乎早就料到了苏苏会有此疑问,李莲花不紧不慢、神色从容地缓缓出言解释道:“是无颜交给我的。”
在入京的漫漫路途之中,夜色如同浓稠得化不开的墨汁,深沉得让人感到无比压抑。凉风瑟瑟,轻柔地拂过树梢,发出簌簌的低吟,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在那个静谧而略带些神秘氛围的时刻,无颜悄无声息地寻到了他,将这珍贵无比的雪盐郑重地交付于他,并言明这是笛飞声特意让其费心寻来,专为克制那令人谈之色变的业火子痋。
此刻,他们已然借助子痋艰难地探寻到了一个大致的范围,然而,他们深知绝不能让对方如此轻易且顺利地确定最终确切的目的地。所以,那棘手的子痋必须想尽办法消除。
“笛飞声,近来都未听闻他的半点消息,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角丽谯却现身于鱼龙牛马帮内。” 苏苏微微蹙起那如黛的眉头,忆起自己接到的那令人心生忧虑的消息,神色中顿时满是深切到几乎无法掩饰的忧虑。窗外,一轮弯弯的冷月孤高地高悬在广袤的天际,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毫无保留地倾洒在略显荒芜的庭院之中,给整个庭院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薄纱。
李莲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之后方才缓缓说道:“嗯,那四位工匠现下情况究竟如何?”
屋内的氛围陡然间变得凝重无比,那微微跳动的烛光在轻轻拂过的夜风中摇摆不定,光影也随之飘忽晃动,仿佛在预示着未知的惊险与危机。
“那四人,自始至终都只听从那国师的命令,刚刚瞧着他们也是毫无头绪、毫无章法地四处乱转,想来一时半会儿是难以确认最终的明确目标。我心中暗自猜疑这四人应是宫内之人,所以我已派人去仔细探查他们的身份,今晚应当就会有确切的结果。”苏苏边说边引着李莲花朝外走去,毕竟国师已经离开,他们也该寻个地方回去好好歇息。
此刻,门外的廊道静谧而狭长,如水般柔和的月光轻轻柔柔地洒落在坑洼不平的地面,勾勒出一片片形状各异的光影。
“没错,那四人皆未蓄须,看起来应当是宫人无疑。”李莲花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只是满心疑惑他们究竟因何突然出宫,如今又为何会蹊跷地出现在这里,不辞辛劳地来寻觅那神秘的母痋。
只能说明,这四人或许清楚母痋的具体所在之地,又或者在难以预测的机缘巧合之下,曾经到过存有母痋的神秘地方。
当夜幕完全笼罩大地,深沉的夜晚时分悄然来临,苏苏避开了众人的耳目,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来到李莲花的房间。
屋内的烛光昏黄而黯淡,给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朦胧迷离、若隐若现的光影,使得房间中的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
“那四人乃是十几年前宫中的太监,因犯下偷盗的罪行被毫不留情地逐出宫外,随后便分散于各地,是万胜道的人费了一番周折将他们聚集到了一起。”
“奇怪的是,此等严重的罪行本当处以斩首之刑,却不知究竟为何竟饶过了这些人。听闻此事乃是皇城司经手办理,说是于一具尸体上意外寻得了财宝,皇城司的人也的确发现了那具尸体,上面的伤痕触目惊心,绝非人力所能造成,倒像是凶猛残暴的猛兽所伤。故而依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四人所言应属属实,这才被免除死刑赶出了宫。” 苏苏与李莲花相对而坐,她神色凝重、语气沉稳,一字一句缓缓地将自己费尽心思调查所得的结果一一道出。
“死去的那人也是太监?”李莲花微皱眉头,陷入了一番沉思,稍过片刻之后开口问道。
“没错,你莫非是想说这是他们五人共同作案?”苏苏眼神敏锐,见李莲花的神情,当即心领神会,瞬间明了了他心中的想法。
“那时的皇城司应该也有所怀疑,我仔仔细细地查了一下那年的卷宗,上面详尽清晰地记录着他们盗出的宝物并非是当时的制造样式,而是有着百年之久的古老样式,并且宫内也没有任何物品缺失的记录。”苏苏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这安静得近乎死寂的房间中缓缓响起,带着一丝丝显而易见的严肃与深深的疑惑。只见她那弯弯的柳眉微微蹙起,娇美的脸蛋上满是认真专注的神情。
“先生可知,那些财宝究竟出自何处?”苏苏那明亮如星的眼眸猛地望向李莲花,急切地发问,眼神中充满了炽热而执着的期待,灵动的目光中透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李莲花盯着苏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陷入沉思,过了半晌不太确定地说道:“难道是?”
苏苏郑重地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没错,那些宝物是当时邻国南胤精心进贡之物,被无比虔诚地供奉在极乐塔之中。而这个塔,和今日万圣道上报的图样简直如出一辙。”苏苏边说边轻柔地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纸。那张纸老旧得厉害,边缘不但泛黄而且发脆,就像被珍藏了悠悠岁月,已然深深地刻上了岁月的痕迹。
“极乐塔不是传说?”李莲花满脸惊诧,难以置信地接过图纸,紧盯着苏苏,见她那副决然不似开玩笑的模样,心里瞬间明白她所言应该是确凿无疑的。
李莲花皱着眉,疑惑地说道:“这其中必定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苏姑娘,你怎么看?”
苏苏眨眨眼,应道:“那是自然,若没秘密,怎会这般神秘莫测。李大哥,你说这塔究竟因何消失的呀?”
李莲花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这我也还未理出个头绪来。”
李莲花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图纸,突然动手将它撕了下来,分别仔细凑齐四个角,组成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图案。那个图案竟和当时在人皮上面的图案一模一样。
“极乐塔,母痋就在极乐塔里面。”李莲花的声音笃定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啊啊啊....有怪物...”
两人猛然间听到有人发出的惨叫声,那声音尖锐又刺耳,饱含着无尽的恐惧,仿佛见到了什么令人完全无法接受、毛骨悚然的恐怖事情。
苏苏神色一紧,急切地说道:“李大哥,快走,咱们快去看看!”
两人迅速起身,苏苏提起裙摆,如风一般与李莲花疾步走出房门,就看到那四个太监如同惊弓之鸟般惊恐万分地站在院内,紧紧抱成一团,身子不停地瑟瑟发抖。
“发生了什么?”苏苏眉头紧皱,美目如电般犀利地观察着四周,然而周围的一切看似寻常,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只见其中一人一直在不停地喃喃自语:“不要杀他,不要杀他。”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慌,随后竟然双眼一翻吓得昏了过去。
李莲花忙说道:“苏苏,趁他们现在慌乱,我去问问,说不定能问出点啥。”
苏苏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突然出现的单孤刀拦住。
“单门主啊,来的可真是恰到好处!”李莲花微微挑眉,嘴角轻扬,眸中带着几丝似有若无的嘲讽,神情却仿若一泓平静的湖水,不见丝毫涟漪。
单孤刀背着双手,身姿挺拔却难掩傲慢之态,身后紧跟着神色阴沉的封磬。他那阴森冰冷的目光先是在李莲花身上短暂停留,接着扫向苏苏,这一扫仿佛携带着万吨重压,使人脊背阵阵发凉。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师弟煞费苦心地套话,可惜最终一无所获,你呀,总是干这种徒劳无益的事儿。”那语气中饱含着不屑与轻蔑。
李莲花双手抱臂,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这笑不达眼底,透着一种与世无争的疏离感,轻描淡写地回道:“单门主,这可就冤枉我了,谁能知晓是不是您存心作梗,故意坏我好事。”
“今夜让这几位工匠受到惊吓,是苏苏我职责有亏,还望万圣道的诸位多多海涵。”苏苏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她那娇小的身躯此时却迸发出巨大的勇气,径直站在了李莲花的身前,犹如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成功挡住了单孤刀那充满压迫力的视线。她那一双美目明亮且坚定,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单孤刀,仿佛在用眼神宣告,自己绝不可能退缩半分。
“来人,带几位工匠下去歇息,加大布防和巡查力度,务必不能让一只苍蝇飞进来,以免打扰工匠休息,延误了吉祥塔的建造事宜。”苏苏微微仰头,高声下令。她的嗓音清脆却又果断有力,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尤为响亮。话音刚落,周围瞬间涌进众多侍卫,他们行动如风,眨眼间便将那些工匠团团围住。只见侍卫们神情肃穆,动作虽看似“客气”,实则近乎半推半搡地把工匠们请进了房间。待房门关闭之后,侍卫们也未曾离开,一个个犹如雕塑般笔直地站立在门外把守。
单孤刀见此情景,脸上的肌肉不禁抽动了几下,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向苏苏,眼中的怒火似乎即将喷薄而出:“多谢苏姑娘的这番好意了!”他的话语仿佛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愤懑之情。
“职责所在,当不得谢。”苏苏面无波澜,神色淡然如水,丝毫不在意单孤刀那仿佛能将人千刀万剐的目光,那娇俏的脸上唯有从容与淡定,仿佛面前之人熊熊燃烧的怒火根本无法对她造成丝毫影响。
单孤刀怒极反笑,阴阳怪气地说道:“苏姑娘,你这般极力维护,莫不是和这姓李的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
苏苏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言辞犀利地回击道:“单门主,还请您不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苏苏不过是在尽自己的分内之事罢了!”
苏苏望着单孤刀那无计可施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冷笑。她在心底默默思忖着,这不过只是一个开端而已,往后让你处处碰壁、焦头烂额的事情还多得很呢。
单孤刀带着封磬愤然转身离去,他的衣袂在风中烈烈飘动,发出阵阵声响。他冷哼一声:“哼,看着也好,只要那些人没有受到伤害,我自然满意。那些人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李莲花目视着单孤刀离去的方向,眼神深邃而宁静,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依旧,仿佛一切的恩怨纠葛都不能在他心中掀起波澜。
李莲花和苏苏一同来到方才那四位工匠所居住的房间。屋子里面高高悬挂着一件血衣,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那血衣好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诡异而阴森,正是这件血衣把四位工匠吓得魂飞魄散、神智不清。
苏苏刚抬起纤细的玉手,想要伸手去触碰那件血衣,就被李莲花眼疾手快地紧急拦住。此时的李莲花,眉头轻轻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但很快又恢复了那惯有的平和神态,轻声说道:“苏姑娘,千万小心,这上面携带着毒素,我身中碧茶之毒,其他的毒对我已然无可奈何。”
苏苏面露惊愕,说道:“竟如此凶险万分?”
李莲花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如水,缓缓说道:“这布料是崭新的,然而款式却是百年前的样式,现今早已无人穿着。上面散发着一股腥臭味,想必应当是兽血。”说话间,他的表情始终淡定从容,仿佛世间再无事物能令他惊慌失措。
“究竟是何人,要这般装神弄鬼。看来此事应该还有第三个人涉足其中。”苏苏蛾眉紧蹙,沉思片刻后说道。她那美丽的面庞上写满了疑惑不解,她心里清楚,此事绝非单孤刀所为,“他当时说我费尽心思套话,应该是认定此事乃我们一手策划。”
李莲花的眼神依旧波澜不惊,只是轻抿嘴角,不紧不慢地回应道:“这躲在背后的人定然另有阴谋诡计,我们必须谨慎应对,小心防范。”
“单孤刀应当很快就会知晓子痋已死,他们想必已经按捺不住,等不了多久就会有所行动。我会派人紧密盯梢他们。你如今被万圣道的人严密监视,行动多有不便,不易有所动作。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苏苏看了一眼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衣,目光坚定决绝。说完这番话,她小心翼翼地把李莲花送回房之后,便匆匆转身离去。那娇小的身影在月色中渐行渐远,却显得格外坚定不移,宛如暗夜中一颗璀璨夺目的星辰。
李莲花站在房门前,望着苏苏远去的背影,脸上没有丝毫焦虑与不安,有的只是那份超脱尘世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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