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神,直直的盯着姚蒻,一双眼眸里满是温情。
轻柔的声音响起:“阿姚,吃饭了,想什么呢?”
李姚回神:“阿姐,吃什么啊。”丢了扇子,赤着脚几步走下床榻。
姚蒻眉头微皱:“穿鞋,净手。”
李姚乖乖的照做,在他眼里,姚蒻的话比圣旨都管用。
姚蒻放下托盘,端出一碗面,不过是清汤寡水的素面,上面卧着两个鸡蛋,实在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若非姚家巨富,恐怕这些也是吃不上的,宫人见到好处,想要什么,都得银子,因为心有盘算,二人便忍了下来,留待日后再一一清算。
这样的日子,二人却过了整整十五年。
李姚净了手,坐在桌子前,看了看:“阿姐,今天吃面啊。”
姚蒻笑着点头:“今日是你的生辰,阿姚,生辰无忧。”
李姚恍然想起今日是他的生辰,儿之生辰,母之难日,他本身不过生辰的。
后来姚蒻与他说,只有这般,他才不会忘记自己的母亲,毕竟他才是与姚昭仪血脉牵连最深的人,即便是她这个侄女,也是差了一层。
他不能忘记,她们姚家也不会忘记。
即便李姚并不曾见过自己的母亲,哪怕是画像,都没有见过。但对母亲的思念却从未停止过。
李尧接过托盘,放在桌上,“阿姐,我们一起吃。”拨给姚蒻一碗,鸡蛋也夹出来一个。
姚蒻刚想推拒,李姚把她按在凳子上:“知道你要说什么,长寿面当然要我们一起吃,我一个人长寿怎么能行。”
姚蒻含笑接过,两人之间流淌着一丝浅淡的温馨,岁月静好。
吃过了面,姚蒻收拾好回来,就见李姚毫无形象的继续依靠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目不转睛的看着。
姚蒻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很简朴,可以说是简陋了,上面一点花纹也没有,看上去简单极了。
递给李姚,:“阿姚,打开看看。”
李姚接过,只见里面摆放着一支木簪,上面的纹络也简单,不过是两个交错的枝桠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如此简单的发簪,确是姚蒻亲手打磨的,她似乎没有什么是不会的,连雕刻之法都能信手拈来。
姚蒻拉着李姚的手,坐在凳子上,淡淡开口:“阿姚,今日是你二十岁生辰,原也是行冠礼的日子,我亲自为你束发可好。”
是啊,原本应该在百官的见证下,由惠帝亲自加冠的,可惜他始终都不曾有这个资格,或许惠帝早就忘记了还有这个儿子。
李姚轻轻地应了一声好,随后姚蒻拿起梳子,仔细梳着那一头墨发,原本随意披散的头发,不一会便高高梳起,随后插上那一支木簪。
姚蒻仔细打量,甚好,古人对加冠之礼非常重视,认为只有行了冠礼,方可算成人,正因如此,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李姚嗓音清冽:“蒻蒻,为我取个字吧,好吗。”神情中带着一丝忐忑,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她会同意吗?
他早就不想再叫她阿姐了,他想叫她一声蒻蒻,他不想再做弟弟了,他想做她的男人。
父亲有如没有,母亲不在,在我心中你便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为我取个字吧。
姚蒻微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表弟,他不知不觉已经长成了一个丰神俊秀,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了,低低的应了一声:“好,我之所愿,愿你一生平安喜乐,顺遂无忧,便为康平吧。”
李姚低低念了两遍,:“那你以后叫我康平,我叫你蒻蒻好不好。”
姚蒻还没说话,一个白影闪了进来,衣袖一挥,门便合上了。
二人已经习惯了,如此做派的人只有姚蒻二哥姚子易了,这家伙仗着功夫好,总是神出鬼没的。
“二哥,二表哥”,两人异口同声地打了招呼。
姚子易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快给我倒杯水,渴死我了,这天可真热。”
姚蒻笑着出去打水了,还是要烧开了好些,至于姚子易,渴个一时半刻的没什么问题。
李姚坐在对面:“二表哥怎么今日来的这样早,往常都是入夜才来的,可是有什么变故。”
姚子易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容,神色郑重:“里头传了话出来,秋风将起,多说半年,少则三月,小四没时间,我正好路过,不用感谢我。”
往常都是姚蒻的的四哥姚子信过来的,看来是他脱不开身,这才让姚子易走了一遭。
李姚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他等了很久了。
自五岁起,已经整整十五年了,隐忍了这么久,这天是时候变一变了。
李姚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不能有动作,一切都要麻烦几位表哥了。”
姚子易:“放心,无论什么时候,姚家都是你的后盾,外面一切有我们,好好享受你为数不多的悠闲日子吧。”
李姚挑眉:“你也是,我的表哥。”既然咱们休戚相关,荣辱与共,那么谁也逃不掉。
姚子易腹诽:“又被这小子坑了,唉,比不过啊。”
姚子易拿出包袱,递给李姚:“礼物,你自己慢慢拆开看吧,水呢,果然是女生外向啊,可怜我快马加鞭的飞奔过来,连杯水都讨不到啊。”
姚蒻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二哥,你说什么呢?”
姚子易讪讪一笑:“我说这茶水来的正是时候,还是小妹了解我。”
姚蒻倒了杯水,先递给姚子易,又递给李姚,细细的询问家里众人可好。
等姚子易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宫人也出来做事了,没人发现这个偏僻的小院,有生人来过。
或许有些事,躲在角落里,反而更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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