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萧良就像他二十二岁时最不堪的那一段人生继续重演。
被大群人扭送到镇派出所,先是被值班的民警钱海云铐在审讯室里没有吃什么苦头,但很快镇派出所所长陈申就闻讯赶了过来,与民警杜江对他进行审讯就不太客气了;等肖裕军从镇卫生院包扎好伤口赶到派出所后,更是肆无忌惮在审讯室里对他又是一阵脚打拳踢。
陈申与参与审讯的民警杜江,平时就跟肖裕军称兄道弟,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将愤愤不平的肖裕军拉开。
与前世一样,何红控诉说担心他喝醉酒出事,才接他到家方便照顾,五点多钟听到他醒过来,拿水进卧室就遭到他非礼,裙子都被撕破,是肖裕军路过听到喊叫,及时出手将他抓住。
没有镇领导露面,他的直接领导、经管站站长杜学兵跑过来,作证说他昨天夜里喝酒时,就对何红意图不轨,有动手动脚。
对他的审讯,上午就已经做完。
下午萧良就被单独关押在派出所的拘留室里,思维一直很混乱。
突然重生到二十二岁人生最悲催的那一刻,谁tm能避免得了思维混乱?
一直到夜里九点钟,喝了不少酒的杜江走进来,将他带出拘留室;在此之前,萧良他双手被背铐住,在拘留室整整被关了一下午。
在镇派出所的大院里,萧良看到县公安局刑侦队副大队长袁文海、县公安局刑警周军以及陈申站在一辆警车旁。
这些人前世都是老熟人,这一次他们说话、呼吸,同样都带着很浓的酒气。
很显然,前世曾发生过的轨迹,到这一刻并没有发生改变。
县公安局下午就接到镇派出所陈申的报告,决定对强奸未遂案进行立案侦查;作为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的袁文海这段时间正好闲着,就亲自开车带上队里的周军赶到云社提押他。
不过,袁文海赶到云社后,抵挡不住陈申的盛情相邀,他与周军夜里在镇上先接受陈申以及杜江两人一顿热情招待。
九四年很多基层人员都还没有养成酒后不驾车的自觉,袁文海自恃酒量很大,酒足饭饱后就想早点返回县里。
萧良抬头看了看澄澈夜空之上那被浅云遮住一角的盈凸月,光辉清冷,心里禁不住想:
倘若眼前一切不是做梦,倘若他真是重生回到九四年,前世接下来他在被押往县公安局途上遭遇的车祸,还会再次重演吗?
…………
…………
警车出了云社镇区,行驶在宿云山北麓宛如灰色大蛇延伸的石子路上。
双手被铐住的萧良坐在车后排杜江与周军之间,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袁文海醉态难掩的眼皮子正在不停的打着架。
袁文海的双手轻轻拍着都有包浆感的方向盘,他那沉醉其中的神态,叫萧良误以为他是在轻拍着某人丰腴饱满的雪白臀部;又或者满身酒气的袁文海在这一刻,也以为自己在拍着某个女人的臂部?
酒精带来的麻痹感,令袁文海脚下的油门越发的轻快,萧良能清晰感觉到车在加速。
老式的吉普车快速碾过石子路,全车大大小小的零件在这一刻,似乎陷入某种难以自抑的高潮中,在微微颤栗着。
杜江、周军坐在他两边,都已带着酒气沉沉睡去。
陈申坐在副驾驶上,喝了不少酒,却很清醒,眼睛一直盯着窗外。
萧良往车窗外看去,石子路边都是黑黢黢的灌木丛、杂草,远处的山脊,在月下也仅有模糊不清的轮廓,不知道陈申心里在想什么。
车厢里光线昏暗,萧良还是能从后视镜里,隐约看到自己乱蓬蓬的头发与肿胀的脸。
他二十二岁时,应该有一张消瘦、轮廓分明、惹小姑娘喜欢的脸。
虽说挨了两顿拳打脚踢没有受什么伤,鼻青脸肿还是不可避免的。
看到袁文海在后视镜里的眼神越发飘乎,萧良的心脏也禁不住收紧起来,但他紧紧抿住嘴,他就要亲眼看一看,车祸会不会再次发生。
也许这才是他重生回到九四年最直接的证明。
下一刻,后视镜里的袁文海猛然惊醒,然而没等他来得及踩住刹车,警车已经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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