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说了一句:“啰嗦。”
其实,他昨晚也没有睡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
沈月尘见状,脸色微变,随即吩咐春茗去沏杯新茶晾凉了再送来,伸手从架子上拿来衣裳为朱锦堂披在身上,静静道:“大爷,请稍候片刻。”
他看来也是没睡好的样子。难道,是因为介意昨晚她说的事,认为她逾越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雪后天凉,滚滚的热茶,很快就晾凉了。沈月尘重新把茶碗送到朱锦堂跟前,他却不想喝了,默不作声地去了净房洗漱。
沈月尘站在原地没动,春茗立刻凑了上来,轻声问道:“小姐,大爷这是怎么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起床气,反而是像在和大小姐赌气似的。
沈月尘微叹了一声,脸上未见波动,只轻声道:“你别管了,你去告诉院子里的人,让她们一个个都打起精神来,千万别惹大爷生气。”
春茗点点头,立刻心领神会。
朱锦堂洗漱过后,连早膳都没吃,就直接换好衣服出门去了。
因着天太冷了,厨房那边送饭过来的时候,都要把食盒里放在添了木炭的小火炉上温着,这样才不会容易让饭菜冷掉。
朱锦堂不在,沈月尘的饭菜就准备得稍微简单了一些,她只让吴妈准备了一些粳米粥和一碗清蒸肉末蛋,外加几个金丝小卷,几道小菜。
沈月尘想着昨晚的情景,想着早上朱锦堂突然改变的态度,她只觉吃在嘴里的东西都什么滋味,仿佛在嚼蜡似的。
她才想撂下筷子,却又半途停了下来,改变主意,重新夹起一块金丝卷,咬了一口。
不想吃也要吃,往后的变数太多,她必须好好积攒体力才行。
明天,阮琳珞就要回京城了。
老太太心里舍不得,大夫人心里也舍不得,沈月尘自然也很舍不得。
家里的开心果要走了,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明年,阮琳珞就十五岁了,也到了要选人家定亲的时候了,一旦定下亲事之后,就是别人家的准媳妇儿,出门就更加不便了。
老太太原本不想当着孩子面的掉眼泪,可惜,到最后还是没能忍住。
阮琳珞也不是爱哭的孩子,只是一见老太太红了眼睛,自己也忍不住了。
黎氏和柴氏也不禁拿起手帕点点眼角,陪着她们一起落了几滴泪。
一屋子女人哭哭啼啼,唯有,沈月尘没有落眼泪,只是微微低着头,神情略显惆怅。
阮琳珞靠在老太太的怀里,心里的善感慢慢平复,止住眼泪之后,遂又露出一脸招牌式的甜美笑容,问老太太道:“外婆别伤心了,待到明年春暖花开时,您和舅舅舅母们一起去京城游玩,便又能和孙儿相见了。”
老太太吸吸鼻子,遂点头道:“好,依着你。回头有空了,我们也去京城走走。”
阮琳珞闻言,心头一喜,看了看老太太是,伸出手指道:“外婆可得说话算话,咱们拉钩!”
老太太笑笑,伸出手指和她勾了勾。
“拉钩算数,一百年不许变!”
阮琳珞欢喜道:“外婆和我拉了勾,可不许反悔。”
“还一百年不许变?我都是一把老骨头的人了。”
阮琳珞贴着老太太的脸儿,柔声道:“外公外婆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再活个一百年都不算多呢。”
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更是高兴,揽着外孙女儿的肩膀笑道:“哎呦呦,你这小淘气要把我们老两口都变成老妖精啊。”
三言两语间,阮琳珞就把老太太哄得乐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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