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田产,日子过得还算殷实,但从未有过任何奢华浪费之举,颇有书香门第的廉洁风骨。
沈月尘当初极力撮合这门亲事,便是看重了孙家的门风。
显然,她的精挑细选,也正合了女儿的心意。
朱滢对孙沛然的风度气质,十分心仪,虽然只见过几面而已,但早已经情根深种。
难得的是,两个人对彼此都很中意,如今,时常通信问候,增进感情。
两个人乃是守礼之人,所以每次寄来的书信,内容都是中规中矩,毫无逾越放肆之词,但偶尔也会写上一两句诗词,略表相思之意,已是需要大大的勇气。
一封信读到最后的两句时候,朱滢的声音不自然地低了下去,脸红得更是不像话。
沈月尘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含笑道:“既然羞得慌,还非要念出来做什么?你一个人看,不就好了。”
朱滢轻轻柔柔地把信纸叠好,收进信封里道:“女儿也想让娘知道他的近况……”
沈月尘道:“算算日子,也没几个月了,你就要嫁人了。”
朱滢闻言抬起头来,眸光盈盈一颤,遂又低下头去,脸上红得都快要烧起来了。
朱朱笑眯眯地道:“长姐脸红了,红彤彤的,像苹果。”说完,便呵呵地笑起来。
仨人正欢笑着,却听外面有人报道:“夫人,明少爷来了。”
沈月尘微微一愣,但随即又想到了他是为何而来,便对着朱滢道:“朱朱想去荡秋千,你带她去院子里玩一会儿吧。”
朱滢含笑答应着,起身牵着朱朱的小手,带着她蹦蹦哒哒地往外走。
谁知,迎面就撞见了暗自赌气的明哥儿,不免吃惊道:“清明,你这是怎么了?”
明哥儿看了看朱滢和朱朱,语气略显不耐烦道:“我没事,你们俩先出去,我有事要和娘说。”
朱滢忙点了下头,朱朱却是哼了一声道:“哥哥讨厌,整天凶巴巴的,往后不跟你玩儿了。”
明哥儿听了这话,不得不挤出一个笑容来,可惜,朱朱却不领情,只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儿。
沈月尘坐起身来,整了整衣襟,望向明哥儿道:“你看你,整天气冲冲的,哪里还有个做兄长的样子。”
明哥儿上前一步,急了起来:“娘,安宁那丫头居然要嫁我为妻,她是不是疯了?”
沈月尘眉心微皱,轻声责备道:“别一口一个丫头的,安宁堂堂千金之躯,身份尊贵,你就算不称呼她的名号,也不能这样随便的叫她。”
明哥儿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娘,我不要娶她。”
沈月尘抬起头问道:“为什么不娶?别人想娶还娶不到呢?你又闹什么性子。”
明哥儿板着脸道:“我不是闹性子,我只是不想娶那个大麻烦回来。娘,您不是不知道,我们两个根本就是天生的冤家,一见面就吵吵闹闹的,没个消停。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为难,让我没好日子过。”
沈月尘闻言,嘴角微勾,轻轻笑了起来。
明哥儿见她还在笑,满脸不解道:“您笑什么呀?”
沈月尘故意睨了他一眼,平心静气道:“亏你平时还自诩是聪明人,连这么点事情都想不明白。安宁那孩子真是要闹,怎么不闹别人,偏偏闹你。你啊你,她其实一直都很喜欢你的。”
明哥儿惊讶地后退一步,露出一个僵硬地笑容道:“怎么可能?”
他们从小打到大,那丫头从来没在他面前服过软,而且,每回她都仗着公主的身份没出息的赢,让人心生不爽。
那个刁蛮任性的丫头会喜欢他?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嘛,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沈月尘继续道:“一个女孩子和你打打闹闹十多年,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还能是因为什么?”
的确,长大成人的明哥儿,有着一张格外吸引女人的目光的俊朗面孔,像极了他的父亲朱锦堂,五官端正,但又不失她生母秦氏遗传给他的精致。
明哥儿愣了几秒,随即干笑了几声:“别开玩笑了,她才不会喜欢我。不过是为了和我赌气,让我难堪……”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心里怪怪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沈月尘的嘴角牵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微微垂眸,端起茶碗,抿了口清香的茶水,不疾不徐道:“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安宁她就算再怎么争强好胜,也不会用自己一生的幸福来和你赌气的。这样好了,你若是不信,不如直接进宫去问问她,看看为娘说得对不对?”
感情这种事情,有时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需要有人提点一下,拨乱反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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