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薛芜目光在自家姐姐和百里月的脸上来回跳跃,最后停留在了谢深那张毫无血色的面颊上。
和谢深对上目光的瞬间,薛芜像是触电一样的放下了门帘,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谢深是他姐姐从外面带回来的小倌,他作为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公子,和那样烟花之地出生的,卖笑的小倌毫无交集。
只有一次,他心情烦闷,偷偷跑到后花园去散心,结果手上的珠串掉进池塘里。
那珠串是母亲送他的礼物。
他不敢说是自己掉了。
正彷徨的时候,谢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自告奋勇的下了河,把那串子捞出来,还给了他。
谢深当时说,真羡慕他的出身,从出生起就锦衣华服的,连下水也不会,什么苦都没吃过。
薛芜当时心里只觉得正常。
毕竟,他们的身份本就有云泥之别。
可如今看来,似乎又没什么区别。
无非就是谢深被送给了百里小姐。
而他被送给了身份更为高贵的太女殿下。
都是被人随意处置的物品而已,又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呢?
……
时间一晃就是月余。
凌姝墨已经尽力的让人预防洪水之后的瘟疫了,却还是有小规模的疫病爆发。
工部尚书说,这疫病最开始被发现的地点,是泉州下面的雁城。
只要把有疫病的村落封死了,放一把火,将人跟物品一同烧了,这件事情就能完美解决。
倒也不是工部尚书心理扭曲,非要想出这么个残忍的法子。
从前朝廷想办法治疗得了瘟病的人,结果却是最开始爆发的人没治好,还连带周围的城镇也有瘟疫横行。
抛开其他人文关怀不谈,把得病的人集中起来处理掉,绝对是上上策。
凌姝墨看着坐在她下首的官员们,指结一下一下轻叩着桌面。
要是她同意了工部尚书的做法,这次赈灾勉强算是完美收官,她立刻就能启程回京都,向皇帝复命了。
又有几位官员同时站了起来,“臣请殿下不要再犹豫了,这法子虽然有些残忍,但这也是从大局上考虑,最好的处理办法了。您虽然放弃了一城的人,救活的却是这中都的千万百姓。”
官人们还没等到凌姝墨的决定。
时祈就领着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太医院院使刘大人。
刘院使向高座之上的凌姝墨行了个礼,才对着下面一众官员说道,“皇太女殿下在半月前,就向宫中递了折子,希望陛下派出太医院的人,协助殿下这里可能到来的疫病。除了腿脚不方便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到了。”
工部尚书眼中有震惊的神色一闪而过。
这里离着京都有千里之遥,就算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
皇宫那边半个月前收到了信,也就是说,太女殿下刚来这里两天,就已经预判了可能的疫情,向陛下递了折子。
得亏他们还在下面争论了这么长的时间,妄图说服殿下放弃雁城。
结果却是,殿下早已经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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