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今疏已经轻手轻脚的往后门的方向跑去了。
只是与往日不同,他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失望。
陆今疏自从被接回太傅府后,他时刻将自己柔弱善良的面具焊在脸上,他对着母父演戏、对着长兄演戏、对着太女殿下演戏,就连对着侍从,甚至于屋内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要演给自己看。
他以为自己会演一辈子,甚至演着演着,把演出来的自己当做本来的他。
直到方才,太女殿下叫了他的名字,他的面具第一次裂开了。
陆今疏深吸了好几口气,都没有平复下自己凌乱的心绪。
他讨好太女殿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可他突然发现,他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对那个高坐于储君之位上的女人动了真情。
凌姝墨方才放开他的时候,他心里真情实感的刺痛了一下。
可他刚嫁入东宫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凌姝墨不来宸佑殿看他,他也会失望,但那时候的他失望,是因为得不到太女殿下的恩泽,他的复仇大业连帷幕都拉不开。
但今天,在此刻,他仅仅失望于,凌姝墨放开了他的手。
陆今疏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宸佑殿,由于他心绪紊乱,甚至都没有注意避开路上的宫人,好在他走的这条小路僻静,也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陆今疏静静的坐于床榻之上,面无表情,可你若看他的手,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他不能爱上凌姝墨。
爱情会让人头脑发昏。
特别是他爱的人还是东宫太女。
凌姝墨今天能动情的喊他的名字,明天也能拥抱旁人入怀。
凌姝墨可以随时抽身,她哪天不喜欢他了,可以将他弃之如敝履。
他要是深陷入这虚无缥缈的情爱里,只会被扎的遍体鳞伤。
门外,九福走来走去。
主子这些日子时常昏睡,有时候是上午,有时候是傍晚,睡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他家主子以假病避宠,这该不会假装着假装着,真得了什么病吧?
……
广明殿东厢房门外。
谢深穿着侍从的统一着装,烟蓝色的长裙上没有半分花纹。
他安静的侍立在屋门口,听到内室传来平稳的脚步声,他随着广明殿的其他侍从,一起向凌姝墨行礼。
这半个月来,凌姝墨和陆今疏玩的忘情,她早就把楚长缨给抛到脑后了。
要不是时祈提起了楚长缨酿的酒,凌姝墨都不记得宫里还有这号人。
谢深走在最前面带路。
凌姝墨的脑子里,现在还残留着陆今疏那婀娜多姿的身段。
她并没有去看谢深,不过,就算她无意扫到了谢深的脸,她也早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了。
那边,得到了消息的楚长缨,早已在芙蓉殿的正门口,恭候凌姝墨尊驾。
凌姝墨踏上青石板路,她离着楚长缨还有数丈远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
谢深的步子停下来,他让开了正前方的道路,凌姝墨和他擦肩而过,走到了楚长缨的面前。
楚长缨那张面容一如既往的寡淡,让人提不起丝毫兴趣。
凌姝墨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他,第一时间就被酒香给吸引了,“好奇特的味道,孤从前从未闻到过,就是这么站着,好像就已经微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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