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姝墨,轻轻摇了摇头,“臣侍没有受委屈,这不是臣侍过的最糟糕的一个生辰,相反,这是臣侍第一次过生辰,也是过得最开心的一次。”
陆今疏轻轻拉住了凌姝墨的手,“殿下是知道的,臣侍自幼在乡下庄子上养大,庄子上的仆从只会欺压虐侍臣侍,是不可能给臣侍庆祝生辰的。”
陆今疏说到这里,眼睛渐渐变得空洞起来。他不可抑制的,又回想起十岁那年。他几乎是九死一生的逃出庄子,只身前往京城寻亲。
隔着那高高的一座城墙,无数达官显贵,来给陆太傅的大公子庆生。
陆今安穿着着华贵的礼服,被众星捧月。而和陆今安同一天出生的他,却因为得了风寒晕死过去,活生生烧成了一个哑巴。
陆今疏问道,“那殿下给臣侍补办生辰宴的那天,臣侍可以把大皇女侧君(陆今安)也请过来吗?”
凌姝墨思考了片刻,说道,“孤今日,就会把凌姝骄派人刺杀孤的事情,捅到母皇跟前。凌姝骄最多三日,就会被圈禁在宗人府。陆今安作为她的侧君,也难逃此劫,他想要从宗人府出来,参加你的生辰宴,怕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陆今疏的头垂了下去。
凌姝墨伸手将他的下巴抬起来,“孤是说了这件事情很困难,但又没有说完全办不到。你放心,只要你想,别说是陆今安了,你就是想把你的母亲和父亲,都请到东宫去陪你庆生,孤也都会满足你的要求。”
肩膀上钻心的疼痛,没有让陆今疏落泪,凌姝墨这一番话,却让他的眼眶湿润了。
陆今疏紧攥着凌姝墨的手,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已经哽咽到不像样了,“殿下,臣侍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您……”
凌姝墨轻轻的拍了拍陆今疏的背,陆今疏便将自己的右侧脸颊,紧紧的贴在凌姝墨的左手掌心上。
有些事情只要开了头,之后的话,便会像洪水一样倾泻而出。
返回东宫的马车上。
陆今疏对凌姝墨讲了很多很多的事,他说起自己幼时的忍饥挨饿,对同胞哥哥陆今安的怨恨,对母亲和父亲的心寒,以及如今的他。
他将柔弱善良的面具焊在脸上,走一步想十步,那是因为他太害怕了。
他就像是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没有任何依靠,必须步步为营。
他只能像只刺猬一样,竖起浑身的尖刺,以此来确保自己不再受到伤害。
谁又不想活得像上官序一般肆意,可绝大多数人,都拥有不了上官序那样的底气。
凌姝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人,“陆今疏,孤一直都很喜欢你,从前也许是怜爱更多一些,但从现在开始,孤愿意把臂膀给你依靠。”
陆今疏眨了眨眼,然后又眨了眨眼。他感觉自己的眼眶再一次温热了。
年初,他曾在长乐宫栖雁阁对凌姝墨说,“臣侍不敢求您有多么的喜欢臣侍,臣侍只求您能多分些怜爱给臣侍”,那个时候,凌姝墨用沉默拒绝了他的哀求。
时隔这样久后,凌姝墨回答了他当初的问题,从正面向他做出了承诺。
能得到太女殿下这样一句“喜欢”,他这辈子就已经很值得了。
陆今疏凑近了凌姝墨。
近到凌姝墨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陆今疏温热的吐息吹拂在她的脸上。
陆今疏说,“殿下,臣侍想有一个和您的孩子。”
车厢内的气温陡然升高了几度。
就在陆今疏的唇即将附在她的唇上时,凌姝墨十分轻柔,但坚定的把陆今疏给推开了,“你肩膀上的伤口都渗血了,孤让大夫再进来给你重新包扎……”
凌姝墨话还没有说完,唇就被堵住了。
时祈又用力敲了两下门板,“殿下,大夫已经到了,这门是不是哪里卡住了,怎么打不开啊?”
门板之内,原本吻得忘情的两人被打断了动作,时祈只听见凌姝墨一句带着恼火的“滚出去”!
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明明刚才是太女殿下叫她来的,这中间连十息的间隔都不到,这会儿又让她滚了,简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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